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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楚非邊哭邊喃喃自責。“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執意來溫州的……”
她驚懼又內疚,要是她當初沒來溫州義診的話,公孫凜也不會找上這兒,也不會為了救她而受傷。
她好怕、好怕,深伯公孫凜就這麼不再醒來了。
上一次他被毒蛇咬傷時,臉色都沒這麼慘白,可這一次他氣息輕淺、脈搏虛弱、渾身冰涼……
她的手不聽使喚地抖著,從醫箱裡取出止血用的槐角藥粉灑在公孫凜的傷口上,然後用乾淨的布條重新包紮著,每繞一圈,她的眼淚就湧出更多,包到了最後,就連她的唇瓣也跟著抖動不停。
“楚非,大哥怎麼樣了?”公孫詠衝了進來。
他擒到那名盜匪,並且順利地拿回鏈子。回到客棧後,才一踏進大門,便聽了掌櫃跟他說大哥受傷之事,他震駭不已,連忙衝進廂房裡,一進來便看見床鋪上沾滿鮮血,以及楚非哭得不能自抑的模樣。
他心驚膽跳著,疾步衝向床旁,不確定地問著楚非。“大哥他……還有呼息嗎?”
楚非點點頭,眼淚仍然不聽使喚地掉著。
她邊哭邊唸了一些藥材的名字,交代著公孫詠,要他趕緊去義診堂取來這些藥材。
公孫詠立即出門,策馬奔去義診堂,他很快地去了又返,並拿回楚非所交代的東西。
楚非一見公孫詠回來,便急急接過他手裡拎著的藥材,心慌著、手抖著,迫不及待地從裡頭挑出幾味藥材,然後交代公孫詠。“你在這兒顧著你大哥,我去跟掌櫃借灶房煎藥,如果公孫凜有任何異樣,馬上來叫我。”
“大哥他沒問題吧?”
楚非瞪著他,眼眶雖然泛紅含淚,但是眼神卻犀利明亮,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她語氣堅定地說:“他沒問題的,我絕對不會讓他死。”
公孫詠被楚非的眼神和氣勢震攝,他突然明白大哥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了。同時,他也有了信心,他相信楚非一定能救起大哥,也相信大哥一定能撐過這一次的難關。
公孫詠接過楚非手裡的藥材,說道:“還是我去煎藥吧!你來陪著大哥。”
他替楚非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問明瞭煎藥時該注意的事項,便走出房間,到灶房去煎藥。
楚非在床旁坐下,她不敢眨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公孫凜毫無血色的容顏,她不放心地翻翻他的眼瞼、觸診他的脈搏,然後,又多紮了幾根銀針在幾處穴道上。
她守著,寸步不栘,心中焦急不已。
一個時辰過後,公孫詠端著藥湯走了進來,楚非接過藥碗,小心翼翼地把熱燙的藥汁吹涼,然後以碗就口,含了一口藥汁,俯身低頭貼近公孫凜的唇,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將藥汁送進他嘴裡。
餵了第一口藥後,楚非放下碗,停住動作,仔細地觀察公孫凜的反應。
墨黑的藥汁從公孫凜的嘴角流出,楚非看了又急又氣,原本稍稍停歇的淚水又再度滑落。
她握著他的手,哽咽地哀求著。“拜託!公孫凜,你把藥吞下去好嗎?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不能這樣,你一定要把藥吞下去,求求你,大不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會再亂跑了,你要我待在公孫府我便待,你要我怎樣就怎樣,但是,就這一次聽我的好嗎?把藥吞下去,不要讓我擔心。拜託……拜託……我求你了……”哀求到最後,楚非伏倒在床沿痛哭失聲。
公孫詠在一旁聽著,也鼻酸了,他本來想勸楚非別哭了,大哥現在這情況不可能聽得見她說的話,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讓她哭出來也好,總比把擔憂難過都憋在心裡來得好。
公孫詠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撇頭,離開房間,繼續去煎第二帖藥。
公孫詠離開後,楚非不氣餒,又含了一小口藥,再次以嘴喂公孫凜喝藥。
每喂一口她便停下來,極有耐心地等著,但藥汁還是一樣流出公孫凜的嘴角。楚非哭紅了眼,又說了幾句哄公孫凜乖乖吃藥的話,然後鍥而不捨的,含了比剛才更小口的藥,再次俯身貼近他的唇,堅持要喂他喝下。
試了幾次之後,原本淚流滿面的楚非已經不哭了,她的眼眶腫脹、髮絲散亂,臉上有著末乾的淚痕,身上的衣服則是因為乾涸的血跡而顯得髒汙,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憔悴,但是,她仍堅持著,重複同樣的動作。
在失敗了好幾次之後,碗裡的藥汁已經剩下不多了,楚非很疲累,但她不想休息。
無力揮去的沮喪籠罩著她,她忽地放下碗,開啟窗子,眼露乞求地盯著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