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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拜堂。”
面對孩子般的清澈眼神,她實在狠不下心拒絕,明知道是一條錯誤的路,她也無旁貸的走下去。
不僅僅是為了報恩,也因為他讓她感受到人間還有溫情,即使亂世之中盜匪橫行,仍有一顆純善的心存於濁世,實屬難得。
“哇!拜堂、拜堂,聽到了沒,新娘子要拜堂了,我們快去拜堂,拜堂後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興匆匆的趙玉塵拉著纖纖小手就往外衝,累得小菊和春香在後頭追趕,一個拿著紅頭巾直揮,一個捧著金玉飾物要為新娘子妝點,直嚷著要他停一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頂著笨重的鳳冠,綠柳艱辛地轉過身,在媒婆的攙扶下勉強行禮,拜了天地又敬拜高堂之上的王爺、王妃,以及備受寵愛的側王妃。
但是樂得手舞足蹈的新郎官就是不肯安分,不時想偷掀紅蓋頭,瞧瞧他的新娘子還在不在,有沒有換人,一次又一次地擾亂婚禮的進行,還差點踩了綠柳的腳害她跌倒。
幾番折騰後,終於完成了拜堂儀式,司儀高喊著送入洞房,小倆口本該喜孜孜地走回新房,春宵一度,被褥裡翻紅。
可是趙玉塵一想到他有娘子了,竟然又犯傻了,十分雀躍地抱著嫁裳未除的新娘子就想親下去,非常興奮地想告訴所有人,他有新娘子了。
因為他是傻子,所以跳脫禮法的舉止也不以為奇,不過一片鬨笑聲是少不了,當著老王爺的面沒人敢取笑小王爺的急迫,只是連聲恭賀,笑言老王抱孫有望。
笑聲不斷,場面熱鬧,猶如鬧劇的婚事令明王爺著實不悅,可有個弱智兒子是事實,他再怎麼失望也不好板起臉,笑容滿面的接受眾人的祝福。
而明王妃從頭至尾都沒展露笑顏,自始至終都抿緊了嘴,好像眼前的歡樂氣氛與她無關,低垂著眼不看新人一眼,手端著白玉瓷杯輕啜香茗。
但有一個人可是笑得比新郎官還開心,一會兒招呼王尚書,一會兒又領著李御史入座,談笑風生宛如東主,一一接待位高權重的宮中大臣,酒樽不曾空。
只是若仔細一瞧他眼裡並無笑意,冰冷得很,以充滿不屑的態度看待這場婚禮,甚至是憎恨不知打哪冒出來的新娘子,打亂了他布好的局。
“哎呀!小心、小心,你急什麼呢?娘子是你的,可跑不掉。”
一隻手適時地扶住往後一跌的新娘子,輕佻地往她的腰際捏了一把。
神情頓凝的綠柳沒瞧見是何人所為,面一沉推開身後男子,對此人的膽大妄為感到不可思議,嬌顏微染上對他不當行為的薄怒。
“大……大哥,娘子還我,她是我的。”趙玉塵笨手笨腳想搶回妻子,卻反遭到一陣訕笑。
“喏!還你了,難不成我還留著自己用。”他的女人夠多了,不缺投懷送抱的美嬌娘。
他話一出,全場又是一陣大笑,對他的流氣言語不以為忤,只當是一句調侃。
“大哥……”一身紅袍的新郎官緊抱著妻子,生怕她被人奪了去。
“別說大哥看不起你,你知道什麼是洞房花燭夜嗎?”以他的蠢智,八成連寬衣解帶都不會。
“我當然……呃,知道……”就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他抱著她,她也抱著他,滾來滾去。
生性風流的張廣遠笑著湊近新娘子耳邊。“我的好弟媳,若我這傻弟弟沒給你一個花月良宵,哥哥的房門隨時為你而開。”
趙玉塵雖聽不懂他話中暗示,但是卻不由自主地討厭起他說話的調調,眉頭一皺不想和他多說,神情是少見的嚴肅。
“夫君喊你一聲大哥,請自重,莫羞辱了王爺座上佳賓。”果然是自找麻煩,她已經開始後悔輕率允諾婚事。
柔如絲綢般的輕軟嗓音不卑不亢的揚起,嘻鬧聲頓時靜默,把酒言歡的賓客因她一句話而正襟危坐,不做出有辱身分的舉動。
綠柳聲音雖不大,卻細如黃鶯出谷般柔亮,不輕不重地飄入每個人耳中,也讓有心讓小王爺下不了臺的張廣遠頓感顏面無光。
再怎麼說這也是王府喜宴,豈由得人胡來,不看僧面看佛面,小王爺娶媳婦是何等大事,哪個敢鬧就是不給明王爺面子,存心要他難堪。
“咳!咳!弟媳好生伶俐,玉塵娶到你真是他的好福氣。”張廣遠訕然一笑,語氣多有收斂。
“一個鍋子一個蓋,不能說是誰有福、誰無福,姻緣簿上緣分定,爾等螻蟻,又敢有二話。”她話裡含諷,卻又不致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