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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春!哎呀!胡春!你家大女婿終於來了!”
在田間鋤草的某個老漢偶然間一抬頭,發現村路上迎面走來的恰好是上次給宋白送魚的那個夥子,頓時仰頭大喊。這喊聲不僅驚動了胡春一家人,而且把村裡的老老少少幾乎都給驚動了。
開門聲、腳步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村人們先是站自家門口張望,發現別人喊的不是謊言之後,就陸陸續續地往胡春家走去,去看熱鬧。
袁青空著兩手,什麼禮物也沒拿,而且臉上沒有一絲喜色,不過,他的腳步卻是矯健如風的,散發著蓬勃的朝氣,不帶一絲頹廢。
“老伯,勞煩問一下,宋白家怎麼走?”袁青這是第一次去宋白家登門,不得不先問路。萬一登錯門,那可不是好玩的!
被問路的老伯立馬扔掉鋤頭,帶著一股興奮勁兒,親自帶路,邊走邊笑問:“夥子,你就是上次送魚的那人吧?我沒認錯吧?”
“嗯,沒錯。”袁青乾脆地給出肯定的回答,但是明顯帶出了一些沉重的氣息。
這種沉重不是源自喘氣,而是源自心事的沉重。
“喲!真是你呀!夥子,那你今打算去未來丈母孃家做什麼呢?怎麼時隔這麼多才來登門呢?你娘昨在咱們宋家村,但是突然跑了,你知道吧?”老伯的好奇心活躍起來,問題是一個接一個地飛向袁青,而且他的眼睛一個勁地朝袁青打量,從頭看到腳,看得仔仔細細,而且還透過表象看本質,估摸袁青是不是窮、是不是老實人、是不是好吃懶做的那種人,等等。
袁青並不樂意被別人這樣打量,不過他並沒有露出脾氣,淡淡地答道:“我娘給我了昨的事,所以我才來的。”
老伯立馬熱切地接話:“對!昨的事真是大事!可惜你昨沒親眼看見,老漢我活到這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害閨女的厚臉皮父母呢!閨女出嫁竟然要揹債!以後年年都要給孃家送銀子,每年十兩之多!哎!夥子,你悄悄地用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反悔了?”
已經離宋白家的破屋很近了,袁青看見那門口站著許多人,許多雙眼睛正盯著他看,他腳步不停,沒有退縮,也沒被嚇到,繼續淡淡地答道:“先商量再吧。”
老伯一邊微笑,一邊嘆氣道:“夥子,聽你話,覺得你不壞!咱們村的宋白是個好姑娘!你倆挺相配的!不過,哎!有了那筆債之後,事情就難了!”
伴隨著老伯那遺憾的嘆息聲,袁青的腳已經邁進了宋白家的破院子。一眼望去,一個“窮”字呼之欲出。袁青乾脆就不四處打量了,反正沒啥驚喜,也沒啥失望的,他早就知道那個一看見魚就走不動路的姑娘家很窮,比他家更窮。
“終於來了!快坐!女婿是嬌客!哈哈!”湊熱鬧的村人們沒把自己當外人,比胡春這個丈母孃更熱情,主動給袁青搬凳子。胡春這個未來丈母孃則是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連個招呼也不主動打,站都不站起來,正擺架子呢!
不過,胡春的目光倒是黏在袁青的身上,不知打量了多少遍,對袁青衣衫上的補丁是越看越嫌棄,那種嫌棄已經到了明晃晃的地步,不僅宋家村的老老少少發現了胡春的嫌棄,就連被打量的袁青也看出來了。
村人們竊竊私語:“胡春自個兒身上的補丁比人家多,她倒是好意思嫌棄別人!不過,這女婿一看就不是能每年還十兩銀子的人!這親事估計要黃了!”
袁青很鎮定,沒把這種嫌棄反彈回去,但是他那深沉的內心究竟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姐夫,喝茶!”宋俏特意端一碗熱茶送給袁青,帶著討好的意思。
“多謝。”袁青客氣地接了茶碗。
胡春把左腿搭到右腿上,繼續端架子,故意陰陽怪氣地問:“咱們家哪來的茶葉?要等別人還債了,才買得起茶葉呢!”
袁青淡淡地看一眼胡春,又看一眼宋俏,又看一眼茶碗裡飄著的五六片茶葉,繼續喜怒不形於色,不過心中已經認定了這家的母女一點也不相像。
宋俏緊張地捏住兩隻手,連忙解釋:“姐夫!你放心喝茶!這是我們剛從鄰居家借來的茶葉,是好茶!”
“既然是好茶,怎麼只偏心地給你姐夫一個人喝?快給咱們每人端一碗來!哈哈!”村人們的玩笑話和善意的笑聲頓時像浪潮一樣淹過來,恰好化解了剛才胡春造成的尷尬。
胡春本來是故意把話題引到債務上去,等著袁青還銀子給她,可是被村人們的玩笑話給打岔了,於是她暗暗咬牙,氣惱著,臉色變得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