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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宋甜和宋俏對胡春徹底沒了畏懼之心,因為宋竹把賣兒女的契約一簽,她們就相當於跟宋竹、胡春斷絕了關係,她們徹底不受宋竹和胡春的擺佈了,也不用在宋竹和胡春的手裡討飯吃了。
鳥兒飛出了籠子,魚兒離開了水窪,從此海闊空。
宋俏硬氣地道:“我拿我自己的東西,用不著你答應!”
完,三姐妹轉身就去屋裡拿行李去了。
胡春瞪起眼,手癢了,習慣成自然,想去拿掃把追打宋白三姐妹,但是宋金哇哇大哭地抱住了她的腿。
宋金驚恐地嚎哭:“娘!娘!不要賣金兒!金兒不當放牛娃!不去幹活!不去!嗚嗚嗚——”
胡春用雙手抱緊宋金,眼睛立馬紅了,娘倆一起哭。
“姓袁的!你還有銀子沒?你要麼把我家金兒留下,要麼把我也買走!我們娘倆死也不分開!”
胡春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實際上卻暗含著心思,這個時候她已經意識到丈夫宋竹不僅靠不住,而且還要連累她受更大的苦,她已經有了離開宋竹的想法,心裡的算盤打來打去,她覺得被袁青買走算是不幸之中走狗屎閱事。因為她依然把袁青當傻子看,看不起袁青,她自信地認為自己能對付傻子,絕不在傻子手裡吃虧。
袁青看向胡春,眼神冷漠,嘴唇不動,沉默中散發著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思。他已經見識過胡春製造的多場鬧劇,對胡春沒一點好印象。
宋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轉,正積極地考慮胡春的新提議,而且明顯很心動。
宋金的哭聲變了,眼巴巴地瞅著袁青,可憐兮兮,心中期盼袁青把他娘也一起買走。宋金從不懷疑他娘是最疼他的人。宋金相信,有他娘胡春在身邊,他就不用幹活,不用吃苦。
袁青注視著宋金的眼睛,嚴肅地道:“宋金,男子漢都要幹活!今有人拿刀子衝進你家,明或許還會有!如果你今不願意跟我走,我不強迫你。將來你自己不後悔就好!”
宋金打一個哭嗝,用溼漉漉的眼睛注視著袁青,眼神迷惘了,心思動搖了,態度猶豫了。
這時,宋白、宋甜和宋俏已經抱著包袱從屋裡走出來了。村鄰們用不捨和憐惜的眼神看著她們三姐妹。村長夫人眼含淚水,牽住宋白的手,又牽住宋甜和宋俏的手,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叮囑,可是喉嚨發聲艱難,最後只簡單地道:“好好的!”
“您放心,我們還會回來的。”宋白湊近村長夫饒耳朵,悄悄地告訴。
村長夫人含著淚光點頭。
即將離開宋家村,宋白三姐妹沒有悲傷,但是心情沉重,因為她們欠了很多人情債,欠了村長夫婦,欠了村鄰們,還沒有還完。平時跟宋白三姐妹玩得好的姑娘都圍了過來,依依不捨地道別。不少熱心腸的村鄰一句又一句地叮囑宋白三姐妹。
“把包袱開啟,讓我看看!”胡春忽然大煞風景地喊了起來。
宋俏心直嘴快地回道:“還有誰比你更蠢嗎?把幾件舊衣裳當成寶!卻不去管那五十兩銀票!等到賭鬼把銀票帶去了賭場裡,一眨眼就沒了!你哭都哭不回來!”
胡春瞅瞅宋俏懷裡的包袱,又瞅瞅宋竹,眼珠子一下子往左,一下子往右,猶豫幾下之後,她終於放過了宋白三姐妹的包袱,走向了宋竹。
宋竹提防和嫌棄胡春,根本就沒想跟她分享銀票,甚至連摸都不讓她摸一下。胡春站到他左邊,他就直接往右轉身,用後背對著胡春的臉,而且還要走幾步,遠離一些。胡春再靠近他,他又轉身遠離。
胡春急得滿臉哭相,因為即使她不動腦子,也知道宋竹肯定會把銀票都帶進賭場去。石頭落進水裡,至少有個響聲,有點水花,而銀票跟宋竹進了賭場,那就真是幫別人發家致富去了,自家又將一窮二白,米缸裡空空,錢袋裡空空,還有一屁股債呢!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卻又捨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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