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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他娘追到廚房來,想進一步跟房東解釋,想打破眼前的僵局,但是她不好意思當著大兒媳宋白的面把話說得太軟,於是欲言又止,進退兩難,手把衣角『揉』了又『揉』,『揉』成了梅乾菜一樣。
“唉!沒想到哥在鎮上這麼受氣!”袁強忽然在門口說話,跟袁青挑水回來了。
宋白連忙跑出廚房,關心且著急地問:“誰給袁大哥氣受了?”
袁青淡定地道:“小事而已,強子少見多怪。”說完,他挑水進廚房,把水桶裡的水倒進水缸裡。
袁強卻憤憤不平,道:“那個賣魚的,一見我哥就說難聽的話!說什麼以為別人死了,所以今天沒去給他殺魚!呸!我哥以前一大早就去幫忙殺魚,他一個銅板也沒給,倒是好意思把我哥當他家長工了!哥跟他解釋說家裡這兩天有事,他還用鼻子冷哼,懷疑我哥撒謊。要不是哥攔著我,我要打他兩耳光!哼!氣死人了!”
宋白同仇敵愾,牙齒咬著唇,心疼地望著袁青的背影,心想:“人善被人欺,人窮也被人欺。我要想辦法,讓袁大哥以後不被別人欺負。”
袁青他娘嘆氣道:“強子,你也爭點氣,瞧你哥,他在鎮上既吃苦,又受累,還受氣,不就是為了賺點銀子嗎?你要是有你哥的一半能耐……”
袁強聽得不耐煩,把水桶重重地放下,打斷他孃的話,道:“哎呀!娘!你天天唸叨,煩不煩?我天生就沒哥的能耐!”
房東對袁青道:“是那個胖頭於啊?平時他做生意的時候那麼和氣,沒想到背後卻是個尖酸刻薄的人!唉!這世上假仁假義的人太多了!”房東嘆氣,搖頭,有點舉一反三的意思。
袁青他娘連忙接話,耐人尋味地道:“那是外面的人壞!咱們自家的人肯定不那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房東敷衍地微笑,沒接話茬。
袁青他娘又在心裡急了,她覺察到了,房東在故意疏遠她。她不禁在心裡暗罵韓葵香,覺得是韓葵香那張破嘴惹的禍。她當機立斷地吩咐:“強子,葵香!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說完,袁青他娘氣呼呼地去了袁青和宋白的屋子。袁強和韓葵香都曉得自己逃不過一頓臭罵,對視片刻,不情不願地跟了過去。
房東這會子變得格外忙碌,忙的不是手和腳,而是眼睛、腦子和心思。
袁青在劈柴,房東就在旁邊盯著袁青看,琢磨袁青到底值不值得他信任。
袁青發覺了房東的不對勁,笑問:“房東,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房東嘆氣,走近兩步,低聲道:“袁青啊,你娘目前無夫,我又無妻,唉!”
袁青微笑,以為房東終於要自己捅破親事那層窗戶紙了,他心裡也在嘆氣,但不打算反對。
哪曉得房東接著說出來的話卻是:“唉!同住一個屋簷下,實在有些不方便,惹得左鄰右舍說了些難聽的閒話。唉!我差點沒臉見人,唉!我曉得這事不怪你們,但是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
房東的語氣裡透著滿滿的無奈和煩躁,袁青越聽越明白了,同時表情越來越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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