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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子，咱村的人雖然都窮，但在錢財的事上都不是傻子。你拿別人的菜來賣，自己賺了六個銅板，卻只分給人家一個銅板，等日子久了，你以為人家真的會樂意嗎？人家不會眼紅嗎？”
在聊天的工夫裡，袁青已經把魚鱗和魚頭弄乾淨了，把這些端去廚房，交給宋白，然後又開始殺雞。
袁強聽得一臉苦惱，蹲在原地，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袁青又道：“娘年紀大了，要是每天都走遠路，恐怕吃不消，偶爾來趕集倒是行。你把賣菜的事告訴袁元，看他願意來不？如果以後你和袁元結伴來鎮上，就互相有個照應，免得在路上出什麼意外。”
袁強愁眉苦臉地問：“哥，那以後我就只賣咱們自家地裡種的菜嗎？咱家的菜不多，賺不了幾個錢！而且，萬一娘不同意，怎麼辦？”
“萬一不同意”是委婉的說法，袁強覺得他們娘肯定不會同意的。
袁強又補充道：“如果我勸不動娘，那明天就讓她自己來鎮上跟你商量吧！”
在這件事上，袁青幾乎能預見他娘會遷怒宋白，會怎麼罵宋白胳膊肘往外拐，罵宋白偏向宋家村，卻不把賺錢的好事多留給自家。
袁青嚴肅地道：“強子，這次要辛苦你，多勸勸娘，讓娘這幾天先不要來鎮上。”
“是房東不許咱娘來嗎？”袁強猜了猜，小聲地問，又憤憤不平地道：“房東怎麼翻臉不認人呢？咱娘哪裡得罪他了？”
袁青黑著臉，道：“不是咱娘得罪人家，是咱們這些做晚輩的口上沒遮攔，在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就瞎說，不但瞎叫人家爹孃，還編排人家的銀子和屋子，而且說這些瞎話的時候，嗓門又大，讓左鄰右舍聽去了，鬧出笑話來。”
袁強的腦袋越垂越低，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哥，是我不好，我不該瞎說。如果我去房東面前陪個不是，房東會消氣嗎？”
袁青道：“瞎說的人不止你一個。”
袁強左思右想，用排除法把家裡的每個人都猜了一遍，然後更加垂頭喪氣了，道：“哥，我讓葵香也去陪個不是，行不？”
袁強剛才心想：“大嫂一向不多話，大嫂的兩個妹妹也老實，大嫂的弟弟還不懂大人的事，大哥更是不會『亂』說，娘自己不好意思瞎說自己的事，唉，這個家裡愛說話的人就只剩下我和葵香了。看來大哥是覺得我和葵香連累了娘。”
袁青道：“越描越黑！你先老實一些，把自己的嘴管好了。”
“唉！”袁強嘆氣。“哥，你也惱我嗎？”
袁青直白地答道：“你勤快些，多幹活，我就不惱你。”
“行！”袁強一鼓作氣地跑去拿扁擔，挑水去了。
袁青抬起頭，目光追隨袁強的背影，嘴角終於有了笑意。
宋白忽然走過來，猶豫地道：“袁大哥，咱們能不能找房東預支一點銀子？我想買點肉，算咱們自己買的，不算在小酒館的開銷裡。我做一些肉丸子，一半送給村長夫人，另一半讓強子帶給娘。”
袁青明白宋白這是為了還人情，畢竟禮尚往來才是長久之計。不過，經過一番斟酌之後，袁青無奈地道：“如果你送肉丸子給娘，娘不但不會誇你，還會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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