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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裡,家裡的所有人都拿著蒲扇,坐在屋簷下,一邊扇風,一邊打蚊子,同時還要東張西望,看牆頭有沒有賊人翻牆,耳朵也要仔細聽,聽是否有不對勁的響動。東家的娃兒在哭,西家的夫妻在打架,房樑上的耗子在啃木頭,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剛開始時,他們連說話都不敢,生怕分心。過了許久,袁強和韓葵香最先不耐煩起來,竊竊私語。宋金則是趴在袁青的腿上打瞌睡。
等到半夜的時候,這裡依然平安。袁青道:“房東,您先去睡。娘,宋白,宋甜,宋俏,弟妹,你們也去睡。這裡有我和強子守著就行。”
“唉!行!萬一他們明天白天來鬧事,我睡夠了才有精力應付。”房東畢竟老了,撐不住了,手扶著牆,慢慢地回屋去。
袁青他娘叮囑兒子兩句,然後也回屋睡覺去了。
等婆婆走後,韓葵香愁眉苦臉地問道:“我睡哪呢?”
袁強連忙客氣地問:“嫂子,葵香睡哪裡?”
宋白安排道:“甜兒,你帶葵香去睡你那屋,把宋金也抱去。俏兒,你去跟我婆婆睡。我還不困,在這裡守著。”
宋甜抱起睡『迷』糊了的宋金,客氣地道:“葵香姐,你跟我來。”
宋俏用手『揉』著眼,問:“姐,你真的不困啊?”
“嗯。你們去睡。”宋白模樣清醒地回答著。
等宋甜、宋俏、韓葵香和宋金走了,宋白、袁青和袁強繼續坐在屋簷下。
袁強打了好幾次呵欠,顯然非常睏倦了。袁青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但沒有要寵溺弟弟的意思,並沒有開口吩咐袁強去歇息。
倒是宋白先關心地說道:“強子,你去堂屋裡把長凳拼一起,你哥這幾天就是這麼睡的。”
袁強使勁睜開眼,搖搖頭,一副強撐的模樣,道:“不,嫂子,我也在這裡守著,防『毛』賊。”
宋白忍不住微笑,道:“你睡得警惕點就行,別睡得太沉,聽到動靜就爬起來,也來得及。”
“唉!好!”袁強求之不得,『露』出憨笑,感激地道:“哥,嫂子,我去歇一會兒。”說著,他跑堂屋拼凳子去了。
在袁強走之前,袁青一言不發,之後才略顯無奈地道:“他平時不勤快,所以我剛才故意沒吩咐他去睡。”
宋白微笑道:“強子今天算很勤快了,既打了惡人,又幫忙幹活。”
袁青輕輕搖頭,並沒有滿意的意思。
哭聲停了,吵架聲也歇了,左鄰右舍忽然都沒有動靜了,真正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屋簷下的夜風冷起來。
袁青拉著宋白的手,感覺到宋白手上的涼意,心疼地道:“宋白,你回屋去睡一會兒。”
宋白搖頭,堅定地道:“袁大哥,我不困,我去拿兩件厚點的衣裳來,咱倆穿著,既能防蚊子咬,又能不著涼。”說完,她迅速地去拿了衣裳來。
加衣之後,袁青再三勸宋白去睡,宋白都不答應,堅決要陪袁青一起守夜。
袁青既心疼、心軟、無奈,又覺得心暖,柔聲道:“你靠我身上歇一會兒。”
“好。”宋白笑眯眯地答應了,把腦袋靠到袁青的手臂上。
為了讓宋白睡舒服一些,袁青抬起手,攬住宋白的肩膀。
此時相互依靠,宋白含著微笑,心裡又甜又暖,幾乎要忘記仇恨。可是,半夜三更的敲門聲忽然打斷了這種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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