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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我的不管不顧,媽才會死?”
安然低頭,她也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個世界。走出去,就要面對母親死亡的事實,縮在這個狹小的世界裡,她覺得安全。
“折磨自己有意思嗎?”
秦峰突然握著她的肩膀,用了些力氣,安然皺眉,他又鬆手,漆黑眸子沉沉望著安然:“對,你母親的死就和你有關係,這樣你好受了嗎?”這大概是安然認識秦峰以來,他第一次大聲說話:“安然,我告訴你,即使沒有你,你母親也會走上這樣的結局。你能做什麼?你給你父親錢,一次兩次三次,甚至把命搭進去,能改變什麼?那是無底洞,在你父母眼裡,你只是提款機,就這麼簡單。”
這是秦峰不願意提及的事實,他不想讓安然難過,安然願意欺騙自己,那便欺騙吧。她構造的世界裡,最起碼還有一個親人,如果秦峰把那層偽裝掀開,她連去處都沒有。
安然從醫院樓頂摔下去,面目全非,可是她的父母做了什麼?
秦峰不是記仇的人,對於林家父母,他是第一次體會到噁心兩個字。
安然的死,和他們有著直接關係。
而在安然死後,甚至沒有人為安然好好找一塊墓地,原因只有一個,墓地太貴,她都死了何必呢!
安然愣怔怔的看著秦峰,她緊緊咬著嘴唇。
房間裡很安靜,靜的逼仄。
“安然。”
秦峰叫了一聲,喉結滾動,卻再也沒有下文。
安然愣怔怔的看著他,許久後,她狠狠擦了把臉上的淚,抬頭看著秦峰的眼睛:“這些事,道理上誰都明白,可是放在自己身上,那……”安然深呼吸,喉嚨裡彷彿塞滿了棉絮,無法正常呼吸:“人為什麼要有感情?為什麼要有情緒?當一個冷血動物多好。”安然忽的笑了:“也許你是對的。”她眸光有些飄忽,“如果我一直在她身邊,欲所欲求,那結局就是我死。根本不會改變,重蹈覆轍。”
最後一句話,秦峰猛的抬眸盯著安然,黑眸散發著光亮。
安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笑著搖了搖頭:“我會想明白,秦峰,你去睡吧。明天不是要去外面跑專案?我沒事的,反正在家碼字又不用早起。”
秦峰許久沒有說話,安然心裡亂糟糟的一團麻,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秦峰。秦峰對她的好,安然明白,可是現在,她無法等量交換。
秦峰站了很久,抬手順了順安然的頭髮,聲音低沉。
“早點睡吧,什麼都別想,我不會說什麼好聽話,只有一句,我永遠都不會留你一個人。”
秦峰大步出去,門闔上。
安然抬腿坐在窗臺上,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望著窗外黑暗。
“媽,你是不是從來都沒在乎過我?”
安然有些難過,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前世今生奮鬥的動力。因為知道身後有家,有動力,才會勇於拼搏努力,只想讓愛自己的人過的好。
“如果你在乎我,怎麼會看不到齊樊的壞?如果你在乎我,怎麼會看不到他的噁心。”母親被打傷,最擔心的人是自己,可是她被關到看守所,救她出來的人卻是毫不相干的韓毅。
母親呢?那時候她在那裡?
母親要自己給那個男人錢,她說是為了安然,可如果真的是為了自己好,為什麼不在警察到來的時候說她是正當防衛呢?
安然在凌晨三點才去睡覺,躺進被子裡。腦袋放空,靜的讓她有些害怕。空蕩蕩的靈魂浮在空氣中,冷靜的望著猶如死去一般的安然。
“你還要犯賤下去嗎?再矯情下去,連愛你的人都不見了。沒有人為你的矯情買單,你已經是成年人,還要重蹈覆轍?活的像上一世一樣卑微嗎?”
翌日,安然醒來在滿室陽光中,看看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
她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麼久,連忙起床穿好衣服往外面走。
客廳裡打掃的很乾淨,茶几上放著保溫杯,房間裡很安靜。毛毛聽到聲音就小跑過來,搖著尾巴圍著安然打轉,安然摸了摸它的頭進洗手間洗漱。
秦峰大約是忙去了,剛刷好牙,電話鈴聲就響了。安然連忙到臥室找到手機,接通,秦峰聲音就傳入耳中。
“安然,醒來了?”
“嗯。”
安然抬頭看著窗外燦爛陽光,心中陰霾忽然就散盡了。
既然已經決定和秦峰在一起,那就這樣吧。
“廚房有粥你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