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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
我大概明白情況了。
吃飯的時候我專心吃著,偶爾被問及甚麼才簡單答幾句。反正他們的話題我也插不進去。任何時候,我總覺得我好像孤自繞著行星轉的衛星,荒涼像石頭,始終和人落差了一段的距離。
好不容易熬過這一頓飯,差不多又快到下午茶的時間。明彥阿姨提議去喝茶,我享受不了和他們同等的悠閒,找個藉口脫身。
“我還有事,那我先告辭了。再見。”我微微俯身。
“你有事,那就不再留你了,有空常到家裡來,隨時歡迎你。”明娟媽媽始終親切地微笑著。
離開後,走到十字路口,獨剩自己一個人,我大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等待紅燈轉換時,一不小心,竟沿襲起多年以前的習慣,仰起頭對著天空。
低下頭,面對一個車水馬龍的世界,我輕聲嘆了口氣。伴著我的嘆息,身後突然有人伸手按住我肩膀。
“明彥!”偏回頭過去,竟是連明彥。心裡有一點小詫異,因為沒想到;但並不即那麼驚訝。“你不是和伯母們一起離開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看住我。“我回來找你。”
他一向不愛笑。不笑的眼神看凝了讓人感覺有一種辨不清的認真,彷彿他談的話語含帶了甚麼弦外之意。
剛剛在吃飯時,他一直不太搭理人,僅偶爾回答一兩句探問。因為多年未見,中間橫生一種陌生,我不敢太貿然地一廂情願自以為熟悉。對他,遂也沉默著。
“好久不見,你變得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我自然微笑起來,陌生感褪去了幾分。
“是嗎?”他口氣淡淡。綠燈正好亮了,輕攬了我一下。“但你還是沒變,還是跟從前一樣,跟我記憶中的你一樣。”
不!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我心裡輕輕在否認。
“你要回家嗎?”過了馬路,他側過臉來問我。
久遠以前的印象依稀,我們當中,有些似曾相識過的彷彿。他側過臉來問我話的那舉動,好像久遠以前的那個夏日,也恍恍發生過。日子去太遠了,我再記不得──我還不太想回家,也沒打定主意要去哪裡,剛剛說有事純粹只是藉口,被他這麼一問,一時倒不知該做甚麼。
“不趕時間的話,隨便走走好嗎?”他看出我的無所措。
我點頭。和他並肩的腳下意識微開了一些距離。他猛然抓住我,拉近他身旁。吐著冷氣說:“你不必離得這麼開,我身上沒有瘟疫。”
我愣了一下,怔望著他,望著望著,忽然笑起來。久遠以前的那個記憶回幕到現在,想起了一些從前。
“你以前好像也生氣地對我這麼說過。”我笑著。“對不起,我這是習慣,並不是故意的。”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如今的我,可以笑著說哀愁。但也是因為對方是他吧?
只有他會對我的“習慣”有這種反應;他還是從前那個傲氣的少年。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張無動於衷的臉。你總是像這樣無所謂;對你自己所承諾過的,你也不在乎──告訴我,甚麼才是你在意的……”
我以為連明彥早忘了那件往事的。他卻一直擱在心上,久久無法釋懷。我沉默下來。
“你不打算給我一個回答嗎?”他拖住我。
“我並不是故意不守承諾的。”我看著地上。“那一天我去了,但沒趕上時間,無法入場。只好在音樂廳外等著。本想等演變會結束後,再去找你,向你道歉,但人太多了──”
到這裡就夠了!我不願回想那一幕幕教我黯淡流淚的影像。
“真的?”連明彥幾乎無法置信,有喜有驚和意外。“既然這樣,當時你怎麼不解釋?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你沒出現,我心裡有多在意!我幾乎要恨起你來了──”
“對不起。那時我……我……”那時我鎮日工作,白天在工地打雜,晚上在快餐店跑堂,忙累得擠不出多餘的精力和時間。但這種種,很難對他解釋,他不明白生活對人的磨難。
“算了!”他放棄追根究柢。“你不必再解釋。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你真的……在音樂廳外等到音樂會結束?”
我點頭。他不知道我的執著。我不隨便輕易對人做承諾;一旦許諾,無論如何一定會承諾。就像我只要唯一,誓言只對一個人。我已經有個敷衍的人生,不想再牽扯敷衍的感情。
只是這人生,有太多令人無能為力與無可奈何的時候。上天總是俯聽不到我的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