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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不自恃為顧命大臣,縱使作惡多端,定邀寬宥,豈知贊襄政務,皇考並無此諭,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託之重?亦何以飭法紀而示萬世?即照該王大臣等所擬,均即凌遲處死,實屬情真罪當。惟國家本有議貴、議親之條,尚可量從未減,姑於萬無可貸之中,載垣、端華、肅順均著加恩斬立決,欽此。” ;載齡宣讀完聖旨,對著三人只喊一聲:“謝恩!”
載垣和端華那裡還能聽清他的話?兩個人涕淚縱橫,放聲大哭。載齡看看不是事,頓著足,著急地說:“這不是哭的時候!還不快定一定心,留幾句話下來,我好轉給你們家屬!”
這一說,總算有效果,載垣收拾涕淚,給載齡磕了個頭說:“老弟,我沒有兒子,不用留什麼話,只求老弟代奏,說載垣悔罪,怡親王的爵位,千萬開恩保全,聽候皇上選本支賢能承襲。倘或再革了爵,我怎麼有臉見先人於地下?”說著又痛哭失聲了。
端華也沒有兒子,怔怔地呆了半天,忽然大聲嚷道:“我死了也不服!”
“四叔!”載齡厲聲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是那種糊塗心思。你雖無後,難道也不替你本房的宗親想一想?”
這是警告他不要再出“悖逆”之言,免得貽禍本房的親屬。端華不再作聲了,那個官兒——提牢廳的主事,努一努嘴,一群番役擁了上來,七手八腳摘下了三個人的帽子,把他推上車去,連人帶座位一起,緊緊地縛祝,肅順一聲不吭,只把雙眼閉了起來,臉色灰敗,但仍舊把頭昂得很高,有種睥睨一切的味道,載垣端華已經是攤成一堆泥了。
三人的囚車,一出宗人府後門,就吸引了許多路人,一傳十、十傳百,從崇文門到騾馬市大街,頓時騷動。“五宇字”官錢號案中,前門外有好些商家牽累在內,傾家蕩產,只道此生再無伸冤出氣的希望,不想“報應”來得這麼快!得到肅順處死的訊息,竟有置酒相賀的,此時當然不會輕輕放過,群相鼓譟,預備好好凌辱他一番。虧得文祥預先已有佈置,由步軍統領衙門和順天府派出人來,監視彈壓,肅順的囚車,才得長驅而過。
只是管得住大人,管不住孩子,受了教唆的孩子們,口袋裡裝了泥土石子,從夾道圍觀的人叢中鑽了出來,發一聲喊,投石擲十,雨點般落向肅順身上。此起彼落,不多一刻的工夫,肅順便已面目模糊,形如鬼魅了。
就這樣,越到菜市口,人越擁擠,直到步軍統領右翼總兵派出新編的火槍營士兵來,才能把秩序維持祝其時菜市口的攤販,早已被攆走了,十字路口清出不大的一片刑場,四周人山人海,擠得大呼小叫,加上衙役們的叱斥聲、皮鞭聲,這一片喧譁嘈雜,幾乎內城都被震動了。
向來菜市口看殺人,只有市井小民才感興趣,但這天所殺的三個人,身分不同,名氣太大,冤家甚多,所以頗有大買賣的掌櫃,甚至縉紳先生,也來趕這場熱鬧。他們不肯也無法到人群裡去擠,受那份前胸貼後背,連氣都喘不過來的活罪,這樣,就只好在菜市口四面,熟識的商鋪裡去打主意了。福祥茶館,也已經早就爆棚,掌櫃忙得腳不沾地,熱火朝天的,肩膀上搭著抹布的小二從外頭大街上竄了進來,瞧見了幾個熟識的老客,連忙抖著自己剛瞧見的新聞,“兩位王爺、和肅順那個大奸賊剛剛過去,我的天老爺,就瞧不見幾個人樣了!全是臭雞蛋和石頭!”
二十二、同治之意(上)
“一、大行皇帝彌留時,面諭載垣等立皇帝為皇太子,並無令其贊襄政務之諭,乃造作名目,諸事並不請旨,擅自主持。
二、御史董元醇條奏皇太后垂簾等事,載垣等非獨擅改諭旨,且於召對時當面咆哮,目無君上。
三、每言親王等不可召見,意存離間。
四、肅順擅坐御座,進內廷當差出入自由,擅用行宮御用器物。
五、內旨傳取應用物件,肅順抗違不遵。
六、肅順於接奉革職拿問諭旨以後,咆哮狂肆,目無君上。
七、肅順扈從梓宮回京,輒敢私帶眷屬隨行。”
文祥的聲音在殿裡響起,“端華載垣肅順三人,凡此七項大罪,內閣和軍機商議了一番,議定是凌遲的刑!”
葉赫那拉氏合上摺子,微微皺眉,“凌遲?會不會太重了些?”
恭親王連忙回道,“論他們的罪名,凌遲處死也不冤。如今太后要加恩減刑,也未嘗不可。”
“還有那事,問清楚了沒有,是不是他們三個派人忤逆作亂的!?”
刑部尚書趙光啟奏,“微臣查了肅順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