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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一般迷濛的氣息。“當然!不過,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地走。”
曲珞江怔愣於他口氣裡的認真。當那些話被邏輯轉化為更有力的說明,她呆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牧場的事這麼多、這麼忙!你……”曲珞江俯下頭,雙唇輕輕呵著他半溫涼的手。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她的粉腮貼著他的手,溫柔地開口:“你根本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對你,我永遠都是認認真真的。”他轉回頭,朝前頭揮了一鞭,畜兒開始沿著小徑邁開步伐,向前頭因月光而微弱浮出的路賓士。
曠野無垠無際,千株萬株的松枝同時直指著天空,那晶瑩灼亮的水晶花,狂野地飛了起來,跟著馬車的速度;有些以強悍的姿態緊抓著樹幹,有些則纖細地依附著枝椏,一朵接著一朵,目不暇給地跟著他們。
“好……”珞江屏息以待,無法用言語形容這種美麗。
“好美,是不是?”
她什麼都沒說,點點頭,環著他恬靜地笑起來。“嗯,這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花。”
狄無謙停住手,馬兒放緩了速度,他仍舊呆凝著她,一會兒才開口。
“我也有幸,瞧見了我見過最美麗的花。”
“別取笑我了。”聽懂他在說什麼,一抹嫣紅覆上了臉,曲珞江笑得嬌柔又歡喜。
“你總是不相信自己。”他嘆了口氣。“珞江,你真的很美。”
“來吧!就這樣,我替你上幅畫兒。”他停下來,扶她下車,又從車裡頭拖出一個箱子。曲珞江湊上前去,看箱子裡頭是疊厚厚的宣紙,另外便是一些色墨筆硯。
她一愣!那嫣然姿容依舊,只是眼眸望著他的同時,淡淡的笑意摻了更多的柔情。
“我以為你只會畫男人的畫像兒。”
他在紙上勾勒了許久,才擱下筆,凝瞅著她,笑容吻過她的心。
“我會畫的東西才多著呢!將來有機會,一一印證給你看!”
“一點都不害臊!”她點了他鼻尖一下,偎進他懷裡。
“冷嗎?”
“有點兒。”她環著他的手臂。“這兩天沒在堡內,可否?”
“房叔知道我在這兒,要真有急事,他會來找我的。”
她抬眼看他。“謙,你總是一個人,連雪陽都不親嗎?”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父親。”
“總有個理由吧!”
“我寧願你多喜歡我一些,而不是淨在那兒挖掘我。”他咕噥一聲,拉開她的衣襟。新生的鬍渣扎進她柔軟的胸脯上,惹得曲珞江嬌笑連連。
“為什麼?”
他抬起頭,突然嘆了口氣:“看來,你是不準備放棄了?”
曲珞江抿著嘴一笑,用手推平他微皺的眉頭道:“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
“你已經在逼我了。”
“謙!”
他點住她的唇,無奈地搖搖頭。“我沒有跟你生氣,只是提起雪陽,總會讓我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記憶。”
“你的……妻子?”提到那個稱謂,曲珞江心裡沒來由地起了一陣酸意。
替她拉好衣襟,狄無謙墜入那黝黯的記憶中,表情是曲珞江熟悉的冷漠。
“妻子?那是他們的說法,我從沒承認過這樁姻緣,那是由我爹和長老們決議下的婚事。”
“但你還是娶了她。”
“我不得不!”那四個字摻著許多忿怒。他抖開披風,將自己和曲珞江緊緊圍住後才說:“那年因我爹的經營不善,為了解救牧場的財務危機,我必須扛起這個責任。狄家要是悔婚,別說牧場保不住,今天在江湖上也站不住腳。我們禁不起這種羞辱,永家也負不起難堪,他們是讓女兒送著大批錢財來的,表面上一切都很風光,其實我比誰都清楚,永家存的是押寶的心態,我不過是個生財工具。”
“唯一讓我寬心的,是這些年我投注在這片大地上的心血並沒有白費。這四個富庶的牧場,也是我逃避那些不快樂的方法。”他深吸一口氣,充滿了驕傲。
她詫異地聽著,突然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
“你的驕傲,怎麼揹負得下這些東西?”她幽幽地說。
狄無謙顫動了一下,眼底因感動而浮起淚光一般的溫柔。這世上,還有誰能像曲珞江,這樣深刻懂他的心?
“有一天你會明白,即便是在外人眼中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