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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文不禁苦澀一笑。
“你明明知道,我那乾女兒為了我,什麼事都願意做。”
“那再好不過了。”
“我懂了,但還是希望你別太為難她,這個……”他臉上黯了一下,隨即想起什麼似的,興高采烈地在破爛的袖子裡掏了掏。“早就想送給你,差點就忘了。”
才站起身的她轉過頭,看見老人髒兮兮的手掌心裡擱著一顆小小的東西,遲疑了一下,曲珞江彎身將那枚由乾草編織而成的彈珠小球拿起。
她看看地牢角落散開的乾草堆,才仔細打量這枚手工編成的精緻小球。
“送給你,你對我這個老頭子很好,我沒什麼可以……可以給你的,只有這個。如果你喜歡,我會做很多、很多!”他抓起了筷子,討好地對她笑著。
悶熱的地窖、悶熱的心情,那笑容突然讓她惱怒不已。
“你不用在那裡白費心思,我不會領情的。”揹著男人生氣地開口,曲珞江隨即大步離去。
牢外的大院子,鳥聲啁啾,涼風吹得花香四溢。曲珞江在涼亭停下腳步,迎風閉上眼睛,想平息心裡那分不安定的情緒……良久,她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攤開溫溼的拳頭,朝風推去;她感覺掌心的汗液慢慢轉涼了,方才莫名其妙的脾氣也沉澱得無影無蹤,只有一顆彈珠般大小的草編球,直直地立在她手上。
在棲楓山跟著師父和師兄的歲月,她從沒瞧過這樣可愛的東西——小小的草編球,比婢女為她簪上的金釵銀珠還吸引人。
待手裡的溫度更涼了,草編球開始隨著風勢,沿著她手掌心的肌理輕輕滾動。那拙拙的姿態像個剛學走步的小孩,又有點像陳阿文那憨得讓她無法生氣的笑。
曲珞江的眼眉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這是十六年來,屬於她的第一個禮物。
她亦沒察覺,唇角的微揚,是她生命裡第一個真正的微笑……
小車於午夜時分悄悄停駐在曲家大宅的側院小門前。
初夏時分,低溫罩在郢州悽清的深夜裡,在曲宅無人看守的小門前,更添寂寥。
星子零落的夜空,一輪明月冷冷清清地懸在其中時間沉默地滑過,只有嘶啞的敲更聲悠悠盪過。
原來合上的硃色小門“吱呀”一聲,緩緩地被人推開了一道縫兒,幾片落葉滾攪著塵沙,自半掩的大院裡,緊執著一截純白色衣裙的少女柔曳地飄出來。
當門再度被拉上,夜風淡淡帶起了曲珞江那比夜色還漆黑的秀髮;柔美的纖影像首吟唱不絕的小詩,一如那張單薄清麗的臉龐,教人心底生憐。
“不讓我送你?”曲家大院的門扇依舊緊閉,男人低沉的聲音從圍牆另一端傳來。
曲珞江轉頭;在這世間,除了師父及師兄,還有誰會這般在乎她?
當然,還有一個總是對她微笑的男人。她眼睛有些刺痛地想,習慣地握住垂在胸前那美麗精緻的小荷包。
事情過去半年了,那位陳阿文也死了,什麼都沒留下,只託人交給她這樣小東西。
從她落地那刻起,便被師父抱出曲家,直上棲楓山。過去的十六年,她一直活在鮮為人知的山中,被嚴厲地教養長大;曲家首富千金的頭銜對她而言,比不上貼身的一柄劍。
曲珞江從不問她的待遇為何異於其他兄弟姐妹,重回曲家後一直揮之不去的疏離感,也不曾帶給她任何難處;大部分時間,她只是安靜從容地計劃自己該做的事。
例如——七採石。
七採石是關外狄家的鎮堡之石。江湖傳言;能掌握此石,便能掌握狄家所有一切。曲家在郢州以銀樓發跡,江南產業亦不少,但這些萬萬都及不上和朝廷之間相互往來的交易利潤;小至絲綢,大至兵器,狄家全部獨攬,多少商家曾嘗試與狄家協議詢商,企圖分下這塊大餅,但總是徒勞無功。
當生意在商場上無法明爭時,多數人便想盡辦法或偷或搶地要把七採石得到手,當然曲家也不例外;只是,從來沒有人能得手。
為此,曲珞江更積極計劃要拿到七採石。她的目的不同於旁人的動機,只因她要拿下曲家。
氣溫攀升,遠處的天色也漸次轉為晨光乍現的暗藍色。曲珞江沒有移動腳步,站在臺階上毫不留戀地看了曲家院落。
“何必呢?”她抬頭反問巫青宇,纖嫩的聲音並不符合那冷霜氣質。
拉下斗篷,一陣寒意不留情地鑽進她暖和的衣襟裡,曲珞江強忍下那直直而起的冷顫,懊惱地昂起頭;比起她即將在關外所面臨的大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