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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
江曦嬰也沒打算上哪裡去玩幾天,只在診所裡給江爸幫忙,心血來潮時還會下廚做菜,可是味道大大不如江爸做的,於是常被江爸笑話,說她將來嫁不出去。
到了晚上,江曦嬰通常是坐在自己房裡看書,然後一到七八點左右,電話就會響。江曦嬰其實一點也不想接。
因為許暮融從參加集訓的第一天開始,每天晚上結束訓練回到宿舍後都會打來電話。一開始江曦嬰不理他,接了就掛,於是他就打到江爸診所找江爸,這麼一兩回,江曦嬰怕父親多心,只好老實了,就算心裡頭再怎麼責怨他,也不會隨便掛他的電話。
通話的內容一般是許暮融單方面地做生活報告,輪到江曦嬰開口,就立刻轉入了心理教育話題。不過作用似乎不大,許暮融照樣還是一天一通電話,也從來不說什麼猥瑣的事,倒讓江曦嬰有些力不從心。
有一次,江曦嬰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他在電話裡想了很久,後來說:“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吧。”江曦嬰沒法接上話,於是他又在那邊問:“小老師?”江曦嬰嗯了一聲,“還有什麼事?”許暮融問:“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討厭我了?”江曦嬰想了想,說:“是吧,我不知道你要鬧到什麼時候。”許暮融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一週,許暮融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沒有什麼先兆,卻把江曦嬰弄得精神緊張,有時一聽到電話就以為是許暮融打的,生怕給江爸接到問東問西,後來好不容易習慣下來,才過兩天,許暮融又開始每天一個電話。江曦嬰的怒氣越積越多,對著電話就罵:“我說你夠了沒有?是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行不行!”許暮融卻笑:“我不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幹嗎?”江曦嬰說:“你管我在幹嗎?看書看電視都行!”許暮融說:“那你還是跟我說說話吧,我這裡沒有書也沒有電視。”
江曦嬰簡直沒轍。
到了集訓結束的時候,整個暑假只剩下四天,許暮融全身曬得黝黑,人比之前看上去精瘦很多。一回到家裡,他媽媽就給他煲燙滋補,心疼得不得了。
許暮融老老實實在家待了兩天,每天都要往臉上塗一堆潤膚乳,就想把臉上的曬傷趕緊弄好,他想,總不能用一張毀容似的臉去見江曦嬰。可是,也許真的是一種緣份,偏偏就在他去江爸診所的那天,許暮融看到了江曦嬰的媽媽。
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但許暮融知道那是小老師的媽媽,她們長得很像。許暮融站在門邊,靠過去偷看,只看到江媽跪在地上,不知是在做什麼,江爸要拉她起來,她也不願意。彼時小老師站在一邊收拾東西,面無表情,收拾好了,就跟江爸說,“我出去走走,你們聊。”說著要走,許暮融趕忙摟起幾步跳到老遠,蹲在地上就算躲了。
然而江曦嬰走得快,像是急於離開這個地方,橫衝直撞的,哪裡看得到他。許暮融生怕她出什麼事,於是悄悄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眼診所,江媽還跪在地上。
許暮融從來沒有見過江曦嬰這樣,這樣被自己的情緒牽引著,顯得有些可怕。他一直跟在她的後面,直到她走累了,坐在街心花園的一條石凳上,連許暮融悄悄地坐到旁邊她也沒有察覺。許暮融心中竊喜,有些不懷好意地向她挪過去,本來是想嚇她一跳的,可是靠得近了,卻溺進一片悲哀汪洋,他仔細看著江曦嬰,她的表情很平靜,就像平常一樣,可是她十指交纏著,沉寂的目光,早已看不到一點的慧黠明亮。
此時此刻,不管江家發生了什麼事,許暮融都覺得是件好事,他異常激動,在心中默默祈禱,他祈禱著江曦嬰傷心透頂,祈禱著她快一些哭出來,最好哭得甘腸寸斷,那樣他就可以輕輕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搖擺,輕輕為她喚回那些放飛的思緒。
是的,許暮融想,其實他就是這麼幼稚的人,就是這麼喜歡趁人之危。他一點也不想做得像個成熟的男人那樣,帶著理解與寬懷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與世人隔絕的空間,讓她越走越遠。
後來,江曦嬰不知在石凳上坐了多久,一點也不知道許暮融來過又走了,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粘粘的都是汗,發現自己並沒有掉眼淚,兀自笑了一聲,冷冷的。抬手看看錶,已經快六點,不知道媽媽走了沒有。
江曦嬰慢吞吞地往回走,看到江爸在門口洗菜,左右沒有旁人,江曦嬰心裡平靜下來,走到江爸跟前,江爸抬頭見是女兒回來,笑著說:“你媽媽已經走了。”
江曦嬰哦一聲,跟著江爸上樓。飯桌上,江爸吃得慢,顯然是在找機會說話,江曦嬰看得明白,於是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