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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爺,他在香山縣欺負咱們這麼慘,他還敢來邀約!”
“勝吉,在香山縣我們並沒有照過面,李子明又曾謊稱我是經商的人,當時他們馬家抓到的疑犯不下百人,他怎麼會記得我?哼!就算他知道是我又如何?這裡是京城,可不是香山縣。”
“少爺,不管他知不道您,當時他們馬家叫衙門將您關入了大牢,還將您嚴刑拷打,這會兒他還當沒事似地想捧您這個大學士,我只要想到這個,心中就有氣。”
“是啊!當時如果再多待幾日,早就冤死他鄉了,唉!在牢裡就有許多人沒有我幸運了。”
“這馬家的命案,聽說是找到了好幾個替死鬼,砍了不少人的頭,這馬承禧才稍稍放手,當時要不是於姑娘把您救出來,您早就——”
勝吉話才一出口,就想要自掌嘴巴,暗自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說好不再提於姑娘了,自己又說出口,真該自己掌嘴,少爺好不容易才把於姑娘忘了——可是忘得了嗎?日前,老爺看上一位大家閨秀賢淑名媛,少爺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了,這分明就是忘不了於姑娘嘛!
勝吉見少爺臉色深沉,瞧不出他的心思,只好頷首退了幾步,說道:“少爺,那麼小的這就去前廳回覆馬家的人。”
兆羽坐著八人大轎,來到了東城一處精緻的大宅。
馬少虎親自出府迎接引進,在京城裡的馬府雖然還比不上香山縣的宅第豪華,但是小橋流水、雕樑畫棟的,陳設還是極盡奢華。
走入了內廳,兆羽才知道馬少虎請了不少外客,大開宴席,將他列為首座,馬少虎自己在下座相陪。
“各位,先說聲對不住,內人身體微恙,沒有出來為大家敬酒,我在這兒先幹三杯謝罪。”馬少虎說完,三杯一飲而盡。
“哈!聽說馬參議是疼惜夫人出了名的,好幾次和馬兄上館子‘叫條子’,都不肯找姑娘,不知道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還是——”幾個來客好酒下肚了,話匣子就開啟來了。
“當然是除卻巫山不是雲嘍!家有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怎麼會再看得上別的姑娘。吳老弟,你多心了。”馬少虎捏了一把冷汗,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最不願別人對他不能人道的事情起疑,偏偏酒色財氣的,就是無法擺脫。
賓客幾杯下肚,好幾位不勝酒力的,就醉倒在桌子上。馬少虎還請來了京城裡最有名的歌妓,把酒笙歌,賓主盡歡。兆羽環首四周,所有的人都是昂辛的黨羽心腹,原來馬少虎是在替昂辛拉攏自己。
兆羽推說不勝酒力,要四處走動醒醒酒,就徑自離席,一路走到了後花園中。
兆羽的心裡就是有這麼一丁點的希望,期盼能看見榮榮,不知她近來可好?聽賓客們提道,他們夫妻恩愛,所以馬少虎堅持不近女色。
而他呢?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不多情。為了榮榮,他不但是不多情了,而是不再談情,更遑論接近女色。
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一處溪池,水聲清響,水平如鏡,月色繁星,兆羽抬望眼,就遙想到南山裡的月色。
當兆羽還沉思在昨日的回憶裡,就見一個白衣素裙,外罩著白狼毛長袍,一身雪白的女子,盈盈地站在另一處的池邊,她也正望著一輪的明月,手中把玩著胸前玉佩似的東西。
兆羽知道,她正是於榮榮,還是一樣的傾城之貌,還是一樣的脫俗豔麗,如今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風韻。
“榮兒。”
榮榮聽見了這叫喚聲,以為是自己思念太甚成了痴人,在這寧靜的夜色裡,怎麼會聽到兆羽的呼喚聲,唉!自己真是傻。不禁想要走回頭早早歇息,才一轉身,就見兆羽一雙劍眉俊臉,昂藏玉立眼前。
“兆羽?是你!”榮榮震驚地退了幾步。
“是我,榮兒,近來無恙?”兆羽腳步不停地想要靠近她。
“我……很好。”榮榮又退了幾步。
“榮兒——”兆羽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只說出兩個字。
“聽說你得到皇上賞識,破格高升,恭喜你了?”榮榮言語溫婉真誠。
“榮兒,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香山縣府的大牢裡,那一天你來別府探望我,說了許多絕情的話,事後想想,我一點也不怪你,我只有怪我自己,沒能早一點遇見你,在‘香滿樓’初次相見,在李記茶鋪再度相遇,我一次又一次地讓機會稍縱即逝。是我——我天天自責懊悔不已,如今,名利地位全有了,夫復何求;可是,如果能換得你,我寧願什麼都不要——”
兆羽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