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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杜惟剛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自己衝出去不但無濟於事,只會把狀況搞得更復雜,還會讓採瑜更難堪。因此,他命令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反正既然已經知道採瑜現在人在臺灣,他就有把握聯絡上她,倘若事後他真的要教訓那個混帳,也有的是機會。
看到他的義憤填膺以及眼底的心疼,採瑜突然覺得心底酸酸的,有一股暖流悄悄滑入心窩……在這個最痛苦的時刻,他的話的確讓她感覺到了一些溫暖,感動得幾乎要落淚。然而除此之外,內心還是有些矛盾。
她真的不懂,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應該是她結婚的第二天,卻也很可笑的是她離婚的第一天!不管法律上還有哪些手續沒辦,基本上,她認定自己跟那個爛人已經一刀兩斷,這輩子都絕對不會再有瓜葛了。
還有,她為何會在這一天遇到杜惟剛?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是在這種狀況下和他重逢。
好奇怪,都失聯十幾年了,可是一看到他,坐在他的身邊,她卻有一股很熟悉也很溫暖的感覺,彷佛兩人並沒有分開那麼多年,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好像慢慢把她拉回國中時期……
當時,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十四歲,她清楚地記得,那時候她最喜歡跑到可琪家,表面是和可琪一起做功課,其實最期待的就是等惟剛哥補習回來,她可以乘機多看他幾眼。大夥兒一起吃水果時,她可以多跟他說兩句話。
至於,為何她那時喜歡看惟剛哥,喜歡假借功課有問題到可琪家一起討論,就是屬於隱密又羞澀的少女心事了……
而現在,她也不明白為何不想讓杜惟剛看到她最悲慘的模樣,她更不明白自己可必在意他的想法,唉……算了算了,她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頭也夠痛了,實在無力多想。
孟採瑜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幽幽嘆息。好漫長的一天啊!明明還是早上,她去覺得猶如歷經一場無比混亂的世界大戰,渾身力氣都快被抽光了。
她的嘆息聲令杜惟剛很不忍,幾乎衝動地想伸出手輕摟住她那細瘦的肩膀,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的,她並不孤單,他會陪伴著她。然而,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這麼做,會嚇壞她的。
他只能沉穩地開口。“把不愉快的事都忘光吧,人必須向前看,相信我,上天不會給人……”
他都還沒講完,採瑜就輕輕介面:“度不了的難關。”
聽到這一句,杜惟剛非常驚喜。“你居然還記得?”
採瑜自己也很驚訝,瞬間又呆住了,茫然地自問,對啊,好奇怪!為什麼自己還牢牢記得這句話?
上天不會給人度不了的難關!——這是她十四歲那一年,杜惟剛對她說過的話。
那一年暑假,父母親得知南部祖母病重的訊息,火速地把她們姐妹倆帶回高雄,雙親並決定請調工作,除了姐姐留在臺北唸書,其他人都搬到高雄陪伴病如風中殘燭的祖母。並選了一天,帶兩姐妹回臺北收拾家裡的東西。
姐姐芝榕從小就個性沉穩,面對突來的變故,她雖然傷神,但很快調適好自己的心情,堅強地告訴爸媽在學校會好好照顧自己,她會定時回高雄,請爸媽不用擔心。
相形之下,採瑜覺得自己真的比不上姐姐。姐只比她大兩歲,但從小姐姐任何事情都比她出色,功課頂尖,樣猊也漂亮。每一個客人來到她家,總是對芝榕稱讚有加,頻頻讚許她真是個樣樣頂尖的好女孩。
唉……採瑜常常覺得好沮喪,不明白同樣是一個家族教養出來的,為何姐姐那麼傑出優秀,自己卻乏善可陳?功課不怎麼樣,也沒什麼個人才藝。
那時候,採瑜的心情紊亂不堪,一方面害怕慈祥的祖母會撒手西歸,另一方面又緊張,想到馬上就要和熟悉的臺北告別,轉學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學校,她必須離開手帕交杜可琪,當然,也看不到惟剛哥,令她忐忑不安。
當時,行李全部整理好之後,採瑜把一箱箱的衣物交給貨運公司,爸媽帶著兩姐妹到杜家辭行,三個小女生一見面就緊緊擁抱著,哭得一塌糊塗。後來,芝榕眼看學校晚自習的時間要開始了,堅強地擦去眼淚,依依不捨地離開他們,搭公車回學校去。
而採瑜則要跟著爸媽回高雄,就在快上車前,一直站在旁邊的惟剛哥突然走到她的身邊,輕輕說了一句:“不要擔心,上天不會給人度不了的難關。加油!”
那時候,他的眼神是那麼真摯、那麼溫柔,十四歲的採瑜呆住了,怔怔地望著他,喉頭緊緊的,好像想說什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連再見這兩個字都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