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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奇沉默地躺著,床板冷硬,有規律地微微晃動,靜下心細聽的話,耳邊隱約會響起風聲和水聲。
他猜想,床邊的人大概是阮旭,而他們正在一艘遊艇上。
喬奇睜開眼睛,緩緩轉過頭,對上阮旭近在咫尺的臉。
他的心往下一沉,以手掌覆額,似乎眼睛不堪夏日強光所刺,亦或是因為他根本不想看見面前之人。
阮旭一貫冷冰的臉,露出了欣喜之色,“喬奇,你睡了一整天,想吃點什麼?”
“你走開,別煩我。”喬奇平淡地回答,思緒飛到墜海的那一刻。
當時,他打破玻璃游出車廂,阮旭死抱著他的腿不放,無論怎麼蹬踢都沒法擺脫,後來,搜救人員將他們送上岸,接著,他失去了知覺……
阮旭神色自若地說:“我們相依為命,又活過來了。”
喬奇懶得跟他說話,心中懊悔,我怎麼救了這個禍害?
阮旭見他不語,並沒有生氣,相反,態度懇切得近乎討好:“我扶你到船艙外曬太陽,好不好?海面風景很漂亮。”
喬奇移開手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閃著點點光影,那樣澄淨明亮,孩童一般的真摯,令人不忍逼視。他平靜地望著阮旭,視線好像越過對方,停留在不知名的空間。
靜默中,阮旭漸漸焦躁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喬奇低喃:“喔,我餓了。”
由於對方意外的溫順,阮旭竟生出半分愧疚的情緒,還有一種複雜難辨的憐惜,讓他的心像漾著水,溫和而柔軟。
他彎腰,小心翼翼地扶起喬奇,彷彿對方是一碰即碎的珍貴瓷器。
兩人坐到甲板上,海風鼓起航帆,在頭頂上方獵獵作響,極目遠望,地面線處夕陽似火,晚霞滿天,如潑墨的濃豔油畫,炫目多彩,海面上閒適地掠過幾只海鳥,化為小黑點,落在遙遠的船頭。
美景當前,阮旭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他看向專心與盤中牛排搏鬥的喬奇,鼻端隱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蘭花香,是從喬奇身上散發出來的,極乾淨,極清雅,毫無人工的濃郁做作,就像這個人,世間少有的珍貴,令阮旭難得地怔忡出神了,連聲音都不自覺地變得溫和:“喬奇,我們沿著西海岸一路南下,到各個海港遊玩,你會喜歡的。”
“嗯?”喬奇聞言抬起頭來看向阮旭,彷彿孩童般美好的瞳孔,映出比晚霞更奪目的光華:“可以給我一把牛排刀嗎?單用叉子太費勁了。”
被這樣溫潤髮亮的黑眸注視著,阮旭心砰地一軟,幾乎要答應,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行。”
喬奇握緊不鏽鋼叉柄,垂下眼簾,不帶什麼希望地問,“我一點也不想出海,可以掉頭回溫市嗎?”
“不行!”阮旭這回語氣生硬了些,湊近打量:“你幹嘛皺眉,請你免費出遊,還不高興?”
喬奇目中的光華黯淡了,下意識地偏頭往後躲,拉開彼此的距離。
阮旭知道對方不待見自己,平日還無所謂,今天不知怎的,突然胸口堵得難受,他一伸手摸出那根鑽石項鍊,往喬奇的頸子上套,儘量放柔聲音說:“這個你收下,算是我補償你……”
喬奇啪地推開他的手,黑眸死寂地轉向海面,似無動於衷,不屑搭理他。
涼風習習吹來,阮旭胸口的怒火一波波往上湧,腦袋開始發熱,臉上好像套了個冷酷的面具,頗有幾分猙獰:“我就那麼討你嫌?喬奇,你真他媽的賤!桑尼可以隨便玩弄你,老子碰你一下都怕?要是桑尼掛了,你是不是還打算為他守節……”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一柄不鏽鋼餐叉正頂在咽喉。
喬奇握叉的手微微發抖,聲音也飄忽不穩,飽含著深沉的痛苦:“我想起來了,是你……用鞭子抽我的人是你。”
阮旭體內的火氣陡然冷卻:“你……怎麼可能?”
“你車裡的麻醉劑,我曾聞過一個禮拜,才產生了一定抗藥性,沒有立刻暈倒。在我失去知覺前,很多畫面都跳進腦海……”
昏迷的那段時間,他的意識忽明忽暗,重溫了那段可怕的記憶:“我一直以為是被關在地下室,直到今天才發現,就是在這個遊艇的客艙裡,你讓人關起門把我吊起來鞭打……催眠師說一句桑尼不愛你,你就電擊我一次……這些年,我一聽到愛你這幾個字,就難過得渾身發抖……”
喬奇的瞳孔特別幽黑,漠然地斜了阮旭一眼,眸子裡厭惡、驚怖和悽楚的神情,比鞭子更有力量,重重地抽在阮旭的臉上。後者輕微地打了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