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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整天象個沒魂的人!”民也咆哮了。
“沒辦法!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份。見到他,我就來電。就自然而然地出現愛。”花瀾哭著說。
相處和諧時,民喜歡搖動著洗潔精清洗那些鍋碗瓢盆,當那些油膩與酸潲的混合香型瀰漫整個廚房時,他問花瀾:“你是不是愛上我啦?”
花瀾是柔腸寸斷,多久了,民一直事事依著她、寵著她,就是一塊石頭也會被感化出情來。可她不想說謊,也不想回答,只是說:“別問了。”
民問了幾次終於不問了,卻從此對她冷淡了下來。像她一樣身子在家,精神出差了。
當然,民還是想挽救這場失敗的婚姻的,他說:
“阿瀾,我們回山東吧!”
民是山東人,他用詩意的語言,給花瀾描述那裡藍色的海、黛色的山和紅紅的蘋果。可這不能激起花瀾去山東的熱情。
民的父親在山東省城是一個有實力的人物。
民說:“那邊好的工作,寬敞的房子在等著我們。我們可以把日子過得像那句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花瀾答:“我愛我的事業!”
民說:“到那邊,還讓你幹這一行。”
花瀾答:“到那裡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不好。”
花瀾知道她留在這裡的真實理由是因為高宇在這裡,儘管他不屬於她,但她能偶而看到他的身影,不時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身影讓他心動,他的聲音讓她迷戀。
民終於一人回山東工作了。
元芳葬掉後,家中設了靈堂。照片是學生時代的畢業照放大的。齊耳短髮,秀眉大眼,一臉明淨。供桌上擺滿各色水果。香爐中不斷焚燒著錫箔、紙幣,家中充滿菸灰味。元芳愛的那個男人始終沒有來看一眼,這使元芳的死更顯得可憐而無意義。米豔在盡情地發洩了自己的情緒後已不再哭泣,只是人彷彿小了一號,黑色的肌膚使那突出的五官越發稜角分明。她基本上不說話,大多是躺在床上抱緊枕頭髮呆淌眼淚,偶而起身吃口飯。如此這般過了三個月,米豔開始正常起床活動,只是人更瘦,遊魂似地在家裡晃來晃去,讓蘇玲玲倆口子提心吊膽。
元辰自從元芳出事後,每天都能早早回家。但這消不了蘇玲玲的怨氣。她忘不了米豔對她的仇恨。如果沒有他先前的逃避責任,家中何以走到這一步。
家中的買菜燒洗又落到了蘇玲玲身上。好在目前已沒有誰有心事對菜說好說壞了。三口人都沉浸在痛苦的情緒之中,吃飯就象完成任務那麼勉強。蘇玲玲有空時準備著小孩生下時的一些所需物品。她從城郊的農民手上買了一些棉花,又買了一些絲綢和純棉布,仗著自己曾業餘修過時裝設計,一針一線地做了一些漂亮的小服裝、小抱被、小枕頭和幾十塊尿布,還到紡織廠搞了一些純棉紗照著花樣打紗衣,織紗襪,做紗鞋,一切都為天然無公害產品。如果能親自養個奶牛或者種塊長糧食的地多好,可惜沒這個條件。她在對肚中小孩的期盼中消除一點憂鬱。
正文 第二十四章
24。
元辰要與米豔說話,都得在心中演繹多遍,生怕勾起她的傷心。蘇玲玲更是不到萬不得已不開口,她還未從米豔對她怒斥的陰影中走出,唯恐再遭遇她的目光劍言語彈掃射。
她和元辰之間意外地出現了無話可說的冷漠。元芳活著時,兩人被大片的瑣事隔著,不能深談。元芳死了後,兩人又因深深的傷痛無法深談。兩人的關係婚前如合抱樹,時刻相擁著承受陽光雨露。婚後的最初時光則像挨在一起的兩棵樹,身體分離,枝葉卻互相關照。現在則像兩根經歷過颶風襲擊的樹,失去了一切互愛的枝葉,相互獨立而傷感地立在曠野中。
一年多時間,蘇玲玲經歷了與米豔的言語撞擊、與元辰的心靈離異、與元芳的生死離別後,那個讓人嬌寵的純情少女已經遠遠離去,現在她是一個身心俱傷、充滿滄桑的婦人。
記得好多年前的一天,她一個人在馬路上閒蕩,漫無目的地一瞥中看到沿街的屋裡,一個年輕女子披散著及腰的、未經修飾的長髮,一件白色的、極其寬大的孕婦長袖連衣裙映襯著她腹部高高隆起的身軀,她正在一大捧滿天星中折枝修剪插花,那靜謐安詳、充滿期待和愛意的美不矯情地寫在臉上,令少女時代的她長長駐足、回眸……
而現在的她卻是十分不堪。一個瘦弱的身體上掛著一個沉重的大肚子,憔悴的臉上睜著一雙茫然的大眼,曾經光潔的眼角佈滿細密的皺紋,腳腫脹得只能拖著一雙特大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