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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對家的小子邊掏錢邊苦哈哈地喊:“意冬哥,咱不去了?不是你說要來滑雪的嗎?”
顧意冬沒說話,垂下眼簾,走出去。
又打了一圈兒,賀遲詐胡了一次,點炮一次,非常不在狀態。煩躁地摸出煙,又擲在一旁的茶几上,喊:“對了,那誰……磊子,去看看顧意冬那兒有沒有紅條了,這煙不夠勁兒。”
“意冬哥會不會睡了?”
“那就叫起來!”賀遲表情狠戾,磊子嚇得不敢吱聲,趕緊一溜煙兒跑出去。過一會兒一臉納悶地回來說:“意冬哥房裡沒人啊!我敲門敲了很久都沒動靜。”
看見賀遲猛地沉下的臉,磊子嗑磕巴巴地說:“我,我很使勁地敲了!我還按了足足兩分鐘門鈴,再怎麼睡肯定也起來了。要不給他掛個電話?”
這時候鍾遠回過味兒來,趕緊攔住說:“行了行了,你去吧!賀子,要不先抽我這個?雖然比不上特供,卻是我朋友從南美捎回來的,也挺有勁兒的!要不咱今天早點兒散了,你也早點……休息?”
賀遲側頭皺著眉頭點上煙:“不,幹嗎休息啊?今天興致格外高!”
接下來賀遲連坐很多莊,都是小胡。
“不是吧!我又沒出手!賀少的手氣今天可邪乎啊!”
鍾遠意有所指地開口:“賀子,你今天不一樣啊,心急啊!你以前不是這麼打啊,你不是最有耐心,都等著一把胡大的嗎?何必這麼急?”
賀遲慢條斯理地碼著牌,嘴角的一抹笑,極凌厲:“我怕再等,就不是我的了。”
眾人紛紛起鬨叫嚷。
一片喧囂中,賀遲卻像是隔離在人群之外,意態淒涼。
終於,一把失手,累積了十幾番,輸得很大。他只是一挑眉,非常慷慨地發錢,連旁邊圍觀的也有。
大家笑鬧著嚷:“還是賀少最有範兒!”
“喏,賀少從來是好牌品,輸得起!”
“那可不!輸得起大丈夫啊!”眾人得了錢使勁兒誇,一派喜氣洋洋。
賀遲也笑,卻是慘淡,緩緩地說:“錢,我是輸得起的。”
喬落覺得很累。
本想好好安撫賀遲,可是一開口就不由自主地將心裡的話都倒了出來。她支著額頭給鍾遠發了個簡訊,希望去亞布力的路上不要讓賀遲自己開車。
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又敷了個面膜,她站在窗邊,對著江對岸的燈火輝煌處出神。
暗夜中,那座冰燈天堂靜靜地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美麗得如同幻境。看得喬落的心底愈是悽迷。
靜默中門鈴突兀地響起,喬落沒有動,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直直地盯著那一處冰冷的燈火。
良久,她才緩緩走到門邊開啟門,顧意冬果然還在。
兩人對視一瞬,誰也沒有說話。喬落側身,他默默地走進來,徑自駐足在窗邊,凝視著那片燈光。
喬落卻只是合了門,靠在門上,無力的。
顧意冬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說:“很美,是不是?”
“嗯。”喬落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裡,有他,有她,有他們的誓言和夢想。
遠處的熒熒燈火似乎要穿過紛揚的大雪擠進來,令滿屋的悽愴無所遁形。
頓了一會兒,他啞聲說:“你說得對,你從來不欠我的。其實,我是知道的。我也從來沒有恨過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愛你,恨我傷你,恨我忘不了你,恨我到現在都下不了決心結婚,恨我為了你一次次背棄自己的誓言,恨我變成一個連自己都鄙棄的人。”他頓了頓,“我更恨,我竟沒有辦法令我最愛最珍視的女孩幸福,我恨我不能實踐我這輩子最珍貴的誓言……”顧意冬哽咽。
一字一句,穿過凝滯的空氣,落在喬落的心裡。
為什麼說這些?為什麼事到如今才說這些?為什麼此情此景才說這些?
“喬落,已經十二年。”他說得緩慢,但是時間飛快。喬落恍惚,是何時,覺得每一天都漫長到絕望;又是何時,再次感受到呼吸的力度和溫度?她如何走過、熬過的?她覺得茫然,覺得心裡空得發慌,沒有著落。
“但是,落落,我愛你甚至更久、更遠。久遠到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竟會真的說再見……我以為,這樣就是一生了。我以為,不論我們各自在什麼地方,這一輩子都是我和你的一生一世,是我們說好了的地老天荒。但,你卻離開了,是嗎?我甚至想恨你,因為你連最後的念想都不肯留給我……你讓我以後的日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