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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咯,我走的時候向伢子屋裡才煮飯,估計這個時候怕剛吃。”這時候他母親說話了:“少做點孽哩,王家屋裡已經被你們榨成茶枯了,還去煎油,小心報應是的,那甘草有幾號,最好的那一種還貴些,人家做好還不討好。”業大口這才作罷。
業大口的三女兒大家都習慣叫三毛,從小起就體弱多病,尤其腸胃不好,冬春兩季必定復發,多年來都是王山診治,每次二個療程過去才好,但一直不能斷根。業大口認為要麼是王山故意留了一手,好賺長久銀子,要麼是功力不夠,致使藥到病不除,便在今春請了外地郎中看了一次,卻幾個月都不見絲毫好轉,上了醫院也不能斷根,一直延捱到如今,他因此不敢完全斷了後路,還是留了點人情,在報送右派名單的時候,沒有堅持原來的意見,而賤伢一開始就只想把任務應付了事,聽對方說在別處還挖出一個,所以只把易老師一個人報了上去。
之乎者也的鄭老倌由業大口告發,被鄉里定為右派,罪名是稱殘酷*農民起義的儈子手為湖湘豪傑,尤其惡劣的是竟然還把他與毛主席相提並論,本來符合“極右分子”標準第三條:進行反黨反社會主義活動特別惡劣、特別堅決的分子。還是鄉里譚書記念他替自己老母寫過壽聯,私下裡放了一馬,定了一般右派。
不久以後,在召開的反右鬥爭總結表彰大會上,小坡受到了點名批評,原因是易老師家裡屬於別的鄉鎮,名額被人家憑藉上邊關係爭走了,鄭老倌雖然是業大口告發,但所在地也不屬小坡,這樣一來,等於小坡社一個右派也沒有揪出來,辛苦一場,連吆喝都被別人賺去了。會後,譚書記把賤伢與業大口叫到了辦公室,二人一看對方臉色陰沉,心裡都忐忑不安起來。
2。7 兩家結個親,照樣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兩家結個親,照樣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譚書記不時用拳頭砸著桌子痛罵道:“早就提醒過你們,反右關係到黨的政權是否穩固,社會主義的偉大事業是否被打翻,你們倒好,吃個零蛋,害得我們鄉在縣裡冇爭到先進,這樣的政治覺悟怎麼行啊?搞得就搞,搞不下地就趁早放個屁,免得下次又誤老子的事,回去好好反省,下次執行政治任務再這樣吊兒郎當的話,你們二個都莫搞了。”二人垂頭聽著不敢吱聲,直到對方拂袖出門近一個小時了,才互相對望一眼,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十二月份,合作社合併搞起了高階社,大規模的投資運動動員大會上,賤伢語氣平和的說:“高階社後,生產缺乏資金,根據縣委佈置,我社從今天開始開展投資運動,要把死錢變成活錢,希望大家積極響應,把家裡多餘的存款拿出來,作為向社裡的投資,今明兩天是自願申報繳納時間,大家要積極繳納,爭取為集體經濟發展多作貢獻,會後就可以找幹部申報。”業大口馬上惡狠狠的補充說:“富裕戶必須把家裡藏的光洋都拿出來,到了規定時間冇交的莫怪社裡不客氣。”
散會後富裕戶都腳底抹油,走得比哪個都快,第二天也沒有一個人來申報,社裡連夜召開了幹部會議,對全社進行摸底,確認有錢戶及繳款的數目。在定戶定款的時候,賤伢與業大口在二個問題上發生了分歧:首先賤伢堅持要把金、王兩家排除在外,理由是金家在抗美援朝時主動把銀元都捐了出來,而王家剛交罰款不久;此外則是每戶的繳款數目,賤伢的意思是讓他們量力而行,不可竭澤而漁,從此淪為赤貧難以翻身,最好是細水長流,以便社裡下次要錢的時候有處可徵。爭論了半天,兩種意見都沒佔到上風,當天的會議也就不歡而散。
回家路上,二人進行了單獨協商。業大口問:“投資款怎麼使用你考慮過冇?”賤伢回答:“照上級檔案做吧,搞生產辦副業。”業大口說:“不管生產還是副業,冇得工具都不行,我早就考慮買拖拉機與抽水機,拖拉機讓你屋裡大伢子抗日來開,怎麼樣?”賤伢見利忘義,也就不再堅持己見,只是要求適當照顧一下金家。
業大口歷來不做虧本買賣,之所以把好處主動讓出來,有他自己的算盤:王山竟然不識抬舉,現在敢拒絕給三毛看病了,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狠狠整他;三毛跟日伢子年齡般配,長相也不賴,兩家結個親,照樣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至於小兒子,年紀還不大,今後有的是機會。
第二天上午重新開了幹部會,除了金家的投資款減少外,其餘各戶比業大口初次提議的數目都有不同程度增加,王家的數目增加最多,賤伢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午,總共向包括金家在內的16戶地主、富農、中農送了條子,如果不交,就辯論、鬥爭甚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