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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勞動,雕龍刻鳳還是思想封建落後的表現,符合中央《劃分右派分子的標準》通知中的第一條:反對社會主義制度,宣揚資產階級剝削。他卻翹翹不服,社裡便召開了批鬥大會。
大會剛開始,業大口就學著過去官府衙門的做法,有意給他個下馬威,強迫本地的徒弟輪流打他,小滿無論如何不肯動手,業大口說他包庇右派立場不穩,逼著他陪鬥。小滿初生牛犢不怕虎,堅決不肯跪下,業大口勒令兩個師兄把他按到地上,然後讓其他師兄開始輪流打他。
金家人開始沒料到會牽連到小滿頭上,磨磨蹭蹭直到好晚才去,金嬸母女看見臺上正在打小滿,來不及多想就衝了過去,玉品一把抓住打人青年的手腕,隨後趕到的金嬸衝著業大口怒喝道:“要打就打我!都是門高樹大的男人家,衝個細伢子發麼子狠!”
賤伢因為去年揪右派不力捱了批,同時也懷疑小滿可能是造謠者,也就聽之任之,一直坐在旁邊沒有做聲,眼見業大口又開始大呼小叫的喊人要捆玉品,才起身攔住,揮揮手讓大家走開,對金家母女說道:“鬥右派你們來吵麼子吵,下去,下去。”連推帶搡把她倆趕下了臺,於是打人停了下來,大會隨後進入了深挖階段。
小滿不僅被打了一頓,還在賤伢的默許下,同木匠及王山一起被確定為右派,並報送到了鄉里,因為年齡太小,鄉里也不能決定,就請示了縣委,縣委書記親自給譚書記打了電話,明確指示年齡不符合要求,並說金家是有希望改造好的富農。業大口不肯輕易罷手,拉上賤伢專程跑到鄉里爭辯,理由是在農村歷來有男子十五當門戶一說。
譚書記大發雷霆,說:“碰噠你孃的鬼,現在是新社會,你懂不懂?那過去女人還纏裹腳布呢,還有童養媳呢。”
小滿雖沒被劃作右派,但不得已停止了學藝,金家上下也嚇得夠嗆。小滿大罵賤伢是白眼狼,發誓不跟抗日玩了,家賢說:“橋歸橋,路歸路,日伢子又冇得罪你,你們玩你們的吶。”小滿說:“就不。”然後對玉品說:“姐姐,就莫嫁給他,其餘三個隨便哪一個都要得,我都同意,氣死他。”
玉品笑起來,說:“好咯,我聽你的,你講嫁哪個就是哪個。”嫂子說:“氣他不是空的,劉家賤伢正好巴喜不得哩。”小滿說:“姐姐,那你就偏偏嫁給他,氣死這個賤畜生。”玉品笑說:“麼子時候變成牆頭草了,啊,你先莫急咯,想清楚再告訴我一聲,總之我聽你的,要得啵?”家人又全都笑起來。
從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賤母聽說此事後萬分氣惱,教訓兒子說:“得人好處千年記,得人花戴萬年香,這麼多年人家幫襯我們孤兒寡母還少了,冇得金家屋裡,講不定我們幾娘崽的骨頭還不曉得攤在哪個旮旯裡曬太陽,講了好多次對金家屋裡要仁義一點,你都當耳邊風,喂碗飯給野狗吃還曉得搖尾巴,救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倒反過來咬起恩人來了,你要氣死我是啵?”
賤伢近來本就心煩氣躁,老母的話又無疑是火上澆油,便梗著脖子惡狠狠地搶白道:“一個狗屁富農撒點小恩小惠就唸了幾十年,生就是個叫花子相,劉家屋裡會給你念起永世都翻不得身,你就冇想一下他屋裡從你身上剝削好多去了,冇得你們這些哈巴狗半夜呼天光替他屋裡做事,他一屋人會過得衣飯無憂,跟神仙一樣啊?撒得小恩小惠出啊?豬腦殼,怎麼不早點去死咯,望噠你就瞎眼。”
賤母被嗆得又羞又氣,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到鎮醫院住了一向不見好轉,又堅決不到縣裡去治,賤伢便硬著頭皮打發老弟去請王山。
賤伢此時已是王家最痛恨和厭惡的人,尤其是王山,啖其肉寢其皮的心都有,儘管芳妹子一再解釋*的事純屬子虛烏有,村子裡對於是否真有其事私下裡也一直爭論不休,沒有定論,但王山認定這絕非空穴來風,更為可恨的是賤伢表面上還充好人,從不親自動手,可在百姓心裡歷來書記官大,沒有他的支援和縱容,社裡其他人也不至於如此放肆,老奸巨猾的賤伢就是*王家的幕後指揮。這樣一來自然請不動王山,他找了一個藉口,說自己可能被打傷了脊骨,每天丟三落四的,記不全藥草,怕配錯藥誤病害人,推辭了。
業大口這一連環計還真是出神入化,賤伢竟一直沒有識破,只把王家視為仇敵。
抗日休息了半個月才恢復些元氣,開著拖拉機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不料頭天下午就把拖拉機開到溝裡去了,幸虧路和溝落差不太大,總算有驚無險,只胸口被把手硌了一下,身上弄溼,拖拉機頭載在泥水裡,發動機進了水,到縣裡請了師傅拆修之後才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