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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的大門敞開著,保安正指揮運貨車緩緩開出來。應該是提貨的經銷商,接連開出來四五輛。
江湖搖下車窗,往外探了探,可以看清廠區內一片繁忙,工人們正幫忙搬運貨物。
這世界確實是不會因少了某個人就停止運轉。沒有了她的騰躍,似乎越來越繁榮。
江湖鼻頭一酸,把窗搖起來,踩下油門,掉轉了車頭。
這時還沒有倒下班高峰,所以馬路上沒有什麼車。開過兩個路口,江湖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車後不緊不慢跟著一輛老式的別克,不緊不慢跟著她又開過兩個路口。
她的手心慢慢沁出了汗,不聽使喚地把方向盤往另一個計劃外的不知通向哪裡的路口轉去。
後面的車子跟著她轉到這個路口來。
兩輛車從寬闊的國道公路開到滿是灰塵的建築工地,又穿過一片田埂,再度開會寬闊的公路,上了橋,又下了橋,又穿過一片工地。這片工地不太平坦,一路顛顛簸簸,差點把江湖的一顆心震出來。
終於開過了工地,就是過江大橋了,她想也沒想就開了上去,加了加速度,風馳電掣一般“飛”過黃浦江,可氣下橋的時候遇上了擁堵,又被別克不緊不慢地追上了。
好不容易等前頭的車一輛一輛開走,江湖緊跟著開過一個路口,又調轉車頭,重新開會到大橋上,等到下了橋,再轉個頭,就是臨江的濱江大道了。江湖把車停了下來,她摔門走了出來,準確無誤地走到跟著她停下來的老式別克車邊,對著車門重重踢了一腳。
裡頭的人把門開啟。
徐斯已把頭髮剃成容易打理的板刷,身上一套再普通不過的純黑西服配白襯衫。他一出手就扳住江湖的手,雙眼緊緊盯著她。他的眼睛像深不可測的湖底,不知蘊藏了怎樣的情緒。
她拼命要掙脫,可是他的力氣很大。
江湖終於嚷了出來,“徐斯,你幹什麼?”
徐斯蹙住的眉頭鬆了一鬆,說:“兜了快三個小時,都能從上海到蘇州了。”
江湖放棄自己的掙脫,“我喜歡上海一日遊。”
徐斯撇了撇唇,“好吧,那麼接下來去吃晚飯吧,我餓了。”
江湖又開始掙扎,“我沒餓。”
“我請你吃。”
“不必客氣。”
徐斯猛地拉近了她。
江湖看到了他的眼底,深不可測的湖底似有波濤,她似乎有預感他會做什麼,在他要俯下臉之前,說:“好吧。”
徐斯放開了她,抽了抽唇角笑了笑。這是在嘲笑他自己的不夠冷靜。
一年多的工夫了,他以為時間是最好的濾瓶,能把所有的情緒都濾淡,然後逐漸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軌道上。
在一開始,他確實因為她的離去而衝動和焦慮,託了莫北尋來私家偵探,去了解她的行蹤。
他知道她失蹤的那天直接去了哈爾濱,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漠河縣,接著又回到哈爾濱直飛北京,在北京住了才兩天,就報了旅遊團去了日本。
徐斯沒有請私家偵探再查下去。
他在她去日本的時候,把騰躍和小紅馬的專櫃開到了哈爾濱,也為騰躍談下了法國的代理商。
母親已不認為他是決策失誤,他也成功執行了跨行業的集團發展的策略。徐風集團內部的新老交替正式開始。
可是江湖依舊杳無音訊。
徐斯把曾經送給她的令箭荷花和竹節海棠搬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海棠是她走之前帶到辦公室存放的,她還請保安特別注意澆水護花。
在江湖去了東京,但繼續兩三個月及至半年的杳無音訊之後,徐斯開始哂笑襲擊的態度真可算痴漢的自作多情,低階錯誤一個接一個犯下。
她的所作所為,完全是要斬斷一切聯絡的態度,連商務場面上的一封辭職信都欠奉。他怎麼就看不透了呢?他何必用盡心思地緊追不放?
這委實太屈尊了。
在所有失望和氣餒主宰了自己的情緒以後,徐斯堅信時間會讓一切平靜,屆時再回想種種,也許只是一段模糊回憶。
就這麼過了一個冬季,徐斯是在開春的一個企業家年會上投資國營餐飲集團的風投公司老總同人閒聊時,聽到了她的名字。
對方講:“沒想到江旗勝的女兒確實很有些家學淵源,我已聘來做開發副總了。”
對方對她的敬業稱讚了幾回,徐斯就再也沒有在這場年會上聽進去任何話了。
看起來,她是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