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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秣手往身後一拂,就要轉身離開,誰知道方澈動作更快,他手在圍牆上輕輕一撐,就敏捷地從牆上跳了下來。秦秣還沒走開幾步,又被方澈一把拉住,這小子手勁兒還挺大,捏得秦秣手腕生疼。
“喂……”秦秣抗議的話還沒出口,方澈又伸手來攬她的腰,很顯然他是要用行動來證明他對爬圍牆一事的決心了。
秦秣連忙去攔他的手,氣急敗壞道:“方澈你這個野蠻人!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快點放開!放開!我自己爬,你拉我上去就行了!”
方澈神色古怪地放開秦秣,後退一步,上下打量她,驚奇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竟然有這個覺悟?你還知道我是男你是女?”毒舌方的冰山臉上難得表情豐富一回,他那懷疑的表情,十足十地把秦秣這句話給鄙視了個遍。
秦秣更加的天雷之,她剛才氣急了,口不擇言居然蹦出這麼一句經典的話。雖說這話本身並沒什麼不對,秦秣也確實是這樣想的,但她骨子裡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是個男人,所以當她從女性的角度來說出這句話時,她自己比方澈還要被雷得不輕。
被雷焦了的秦秣臉皮也厚了起來,不就是比無賴,誰怕誰?秦秣當年無賴的時候,方澈還沒投胎呢!
“喂,你不是說天快要黑了嗎?囉嗦什麼,你還不快點?”秦秣雙手往身後一背,微微昂頭,“你過去當個人形墩子,我三兩下就能爬上牆!”她現在非常明白,拼暴力她是拼不過方澈的,方澈現在什麼傷都好了,秦秣也沒了當初那趁他虛弱欺負他的機會。
不過佔佔口頭便宜,秦秣可是一點都不介意。
方澈當然不會乖乖地去給秦秣當人形墩子,他踩著壘在牆邊的幾個轉頭,一手用力往上一攀,便又輕鬆翻上牆頭。然後他側騎牆上,俯身傾腰,向秦秣伸手道:“你快點!時間寶貴!”
秦秣一咬牙,小心地撐住牆壁,踩上了那壘得不太穩當的轉頭。
“快點!”方澈一把抓住秦秣的一隻手腕,“喂,那隻手往這邊牆頭攀!”
“你這個混蛋,我沒你高,夠不著!”秦秣窘得臉色發紫,她兩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相比較起跟方澈爬牆,她寧可再到廣場上去跑上兩個六千米。至少那還能用意志支撐體力,可眼下這狀況,卻跟體力和意志沒有分毫關係,可憐的秦二姑娘,完全是高度不夠。
方澈繼續鄙視:“你怎麼長這麼矮?你飯都白吃了?”
“你閉嘴!”秦秣忽然噤聲了——方澈捉住她一雙手,將她大力往後一拉!
然後秦秣就只感覺到自己整個胸腔裡的空氣都在風聲中被擠壓了個乾淨,她下意識地閉眼屏住呼吸,混亂中就彷彿是被人帶得騰雲駕霧了一般。
緊接著方澈悶哼了一聲,瞬間打破魔障。
秦秣一睜眼,就只見到方澈帶著自己仰頭往圍牆另一邊栽去。風聲呼呼,這一刻的加速度彷彿被無限延長,秦秣甚至能看到方澈臉部肌膚上汗毛細細。很奇異地,秦秣明知兩人從圍牆上栽了下來,卻沒有分毫驚慌,只是忽有感慨:原來方澈其實是個沒長成的小屁孩,這臉還嫩著呢!
那圍牆不過二米二高,兩人從牆頭栽下到落地也不過是電光火石間。
砰!
下一刻,方澈反手緊擁住秦秣。他背身著地,那落地的震動還沒來得及傳到秦秣身上,他又帶著秦秣在草皮上連續幾個翻滾,消去了落地的慣性,這才長舒一口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秦秣仍然被方澈抱得趴在他身上,滿鼻子都是青草泥土的氣息和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少年的胸膛仍然稍顯單薄,可他大笑的時候,那震動卻清晰地觸動了秦秣整個臟腑。
秦秣心中瞬間湧起感動:“這孩子的本性一點都不壞,我真不應該說他是不良少年。其實只要好好教導,想必他就不會整天板著冰山臉裝深沉了。他大概不懂得怎麼跟人交流,我得好好幫幫他。”秦二姑娘如今已將自己的紈絝習性改造成功了一大半,於是自我感覺自己已經是過來人,那點好為人師的心理,就是嘩嘩的漲……
渾然不知自己被扭曲定位了的方同學笑得格外歡暢,他自打懂事以來,就沒這樣笑過,這一笑,令他乍然有云破天開之感。
夕陽正半落在地平線上,仍然在天邊徐徐暈染、不捨散去的雲霞照得這一片山色都彷彿被裝在溫暖沉靜的橘黃酒液裡。那是陳釀十八年的女兒紅,這種古老的黃酒,色澤旖旎剔透,一如秦秣此刻小麥色的肌膚,和那半明半暗,同樣被夕陽染紅的臉頰。
“秦秣……”方澈聲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