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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斑斑伸爪蹬腿,一邊狂吠,一邊已經隨著慣性攀著爪子往方澈身上掛去。
偷襲成功!
方澈的臉色頓時一黑,連忙將手上的藥袋子扔到一邊,然後伸手去揪斑斑的後脖子皮。可是這小東西受了秦秣的驚嚇,只是四肢亂蹬,還順帶嗚嗚地叫,一時半會哪裡肯安分?
秦秣偏過臉偷笑,只看方澈這手忙腳亂還對付不了一隻小狗的樣子,她心裡頭就特別得意。剛才什麼鬱氣、什麼怒火,又在這一瞬間神奇地消失到無影無蹤。
“甚中啊……帶三分笑……”她哼著奇怪的小調子,輕快地走到沙發邊上,腳下微微一蹦,就跳著坐了上去。
“喂!還不過來?上藥啦!”秦秣一邊得意得斜靠在沙發椅背上搖著腿,一邊抬手招呼方澈,“某個智商殘缺的笨蛋,還不快點過來?”
方澈好不容易把掛在自己身上的小狗扯下來放到地上,人卻忽然呆在原地,臉上非常可疑地微微泛紅。他偏過頭不去看秦秣,輕咳道:“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秦秣一手捂上額頭,大嘆:“可憐的孩子,你不是人嗎?”
出乎意料的,方澈這次竟然沒有毒舌地反駁,卻又是輕輕一聲咳嗽,才又小聲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呢?”
“他們不在家。”秦秣不耐煩了,“羅裡囉嗦的,你到底要不要上藥?快點過來讓我看看!我知道你皮厚,不過要是哪裡撞淤了,還是擦點跌打油比較好。”
方澈輕輕捏拳,將臉一板,不再吭聲,只是緩步走到那長沙發邊上,然後挨著秦秣坐下。
“哪裡疼?”秦秣擰開跌打油的蓋子,然後撕下一小塊醫用棉花,倒出些藥油附在上面。頓時一股微微辛辣的藥油氣息便彌散在這一片空氣裡,燻得這片空氣都彷彿帶著古老的琥珀色。
方澈見秦秣不是要用手來幫忙擦藥,當即卻輕輕撥出一口氣,半垂下眼瞼,斂去自己的複雜心思。
“背上。”他低聲道。
秦秣輕推他的背,然後扯住他長袖襯衫的下襬,正要往上卷,忽然提議道:“要不你把上衣脫了吧?”
方澈整個身體一僵,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秦秣沒等他答話,又否定了這個提議:“算了,就是擦個藥油,沒那麼麻煩。你自己把衣襬往上扯起來啦,我要給你擦藥,手不方便呢。”
方澈一聲沒吭,也沒動彈。
秦秣催促道:“快點快點,不就是擦個藥嘛,你磨蹭什麼?難道你還怕我擦疼你了?”
方澈忽然低低笑道:“沒有,我怕你佔了我便宜。說實話,我有點介意,怕你負不起責任。”
“負責任?”秦秣愣了,這話聽著耳熟,耳熟到她一時半會硬是繞不過彎來。這腦子裡就紛紛擾擾地,冒出了一大堆紅粉羞澀、嬌怯幽怨的言語來。
“公子,但請你莫負相思意,詠霜於心足矣……”
“少爺,奴婢的心思,您還不明白麼?”
“公子,賤妾此身相托,願君莫負。”
“秦公子,奴家不求名分,只願您心意不負。”
“……”
沒來由的,秦秣就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看向方澈背影的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方氏毒舌,果然是即便不帶髒字,也照樣把人雷得外焦裡嫩啊!
秦秣頓時深感這現代新新詞彙“天雷”意境之經典深刻。
低低的笑聲又再響起,方澈忽然站起身來,然後轉身,正面俯視秦秣。他嘴角微斜,眼中閃動著惡作劇成功的得意光芒,一張笑臉竟然帶著三分邪氣,全然不同於平常的冷然。
“秣秣……”他輕輕一喚。
秦秣一挑眉,雖然沒有出聲,那表情裡卻帶著十足的問號。
“我發現你滿腦袋都是問號。”方澈又輕笑,然後抬手取過秦秣手中的藥棉花,柔聲道:“你別費心了,我自己去洗手間裡擦。”
彷彿羽毛輕拂,又彷彿春風之下新枝嫩芽微微舒展。秦秣滿腦袋的問號也跟著輕輕扭動了一下,終於化成一個超級大問號,繼續頂在她腦門上,隨她一起目送方澈走進洗手間去。
好一會兒之後,秦秣才又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搖頭道:“好像哪裡不對勁兒,這小屁孩子越來越奇怪了。剛才……他叫我秣秣?”隨即她又失笑:“這個彆扭孩子,這可是頭一次叫我小名呢,難怪我覺得古怪。”
“唔……”她在心底下盤算,“我好像也一直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還老跟他發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