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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秦偉華都是統統不肯接受的。秦沛祥甚至在某一個年節時候,跪在老祠堂一整夜以示請罪,都未能打動秦偉華的鐵石心腸。
秦偉華其實未必是鐵石心腸,也不是真的那麼不待見自己的親身兒子。但老村長一生正直,是個寧折不彎的人物,當他認為秦沛祥沾上不可抹消的汙點時,他寧可與自己親身兒子決裂,也不肯給他一句原諒。
“大義滅親”這個詞用在此處或許有些太過,但是當年,秦偉華就是抱著這樣悲壯的心情將秦沛祥趕出家門的。
對於一個父親而言。還有什麼比為了道義而打跑自己親身兒子更悲壯的事情?
當年秦沛祥那一句“是我玷汙了弟妹”,生生地將秦偉華從面子到裡子,再到禮儀道德一齊打的個徹底。秦偉華本就是個固執的人,他就算明知自己的錯誤也未必會改,何況在這個問題上,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觀點是錯誤的。
秦沛祥從那以後,在也找不到丁點獲求原諒的機會。
他那老父親,並非不愛子,也並非愛財,但是他心裡總有一些信念高於一切的,所有他無法原諒。
只是修路這個事情,關乎到的卻不止是錢財。秦沛祥若是提出要為秦家修路,秦偉華卻是無法拒絕的。因為修路的不是秦偉華一家的路,而是整個秦家村的路。
秦偉華作為父親,可以拒絕原諒秦沛祥,但是作為秦家村一員,他卻不能代替所有村民拒絕這樣一個關乎民生的大好事。
可不論有多少好處,不論這個取得老父原諒的誘惑有多大,秦沛祥卻無法心安理得地拿這五十萬去告訴秦偉華,說這筆錢是我捐給鄉親們修路的。
這或多或少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心態在作祟,父親無能,女兒卻承擔了這一切,這讓秦沛祥既欣慰又難過。
他有些煩躁地抽完一根菸,又點起一根。
秦秣不是他的親身女兒,但是他養育二十年,也早將秦秣當成自己的親骨肉。女兒若是孝敬父親,這本身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況且那五十萬秦秣本來就是捐出修路的,著秦秣的說法,這只是換一個捐款者的名義。
秦沛祥心裡頭有些發酸,他預設許久,才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回客廳。
“秣秣。”他的聲音低沉,“你確定了,這筆錢,你要全部拿出來修路?”
“當然是要修路,修好了路,你和爹爹才好回家。”秦秣淺淺一笑。
秦沛祥收起桌子上的卡,下定決心:“秣秣,50萬不夠,我要把這件事告訴阿林,他可以再拿50萬出來。”他沒說的是,他也準備拿出那原來預計用來開新店的二十萬捐做修路。
那個新店,照秦沛祥與裴霞的商議,是要留給秦雲志做老婆本的。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一切以修路為優先。
這個路,必須修。他們修的不止是秦家村村民的出路,更是秦沛祥兄弟回家的路。
原本秦沛祥就準備了一個賬戶,他存了一部分錢進去,那些錢全是他為老父存的,只是秦偉華從不接受,便一直被擱置。
第二天秦沛祥先去看了看秦沛林,下午的時候他便帶著秦秣一同做上了會老家的汽車。
再次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時,秦沛祥面容沉肅。他眼角的皺紋似乎比平常深了些,額頭上有粗糙的歲月痕跡。秦秣側頭看他,就只見到他嘴唇緊抿,情感深藏在那平淡的面容下,叫人完全看不出什麼來。他帶著秦秣走過那些田間阡陌,步履沉穩緩慢。田地上的稻草梗子一茬一茬,全是黃褐色,竟似他此時此刻的面板。兩人從幾戶人家旁邊走過,見到的景象甚是寥落。
村裡人的習慣是在平常時候大門小門全不關,秦秣就見到有個老太太做在門口手裡端著個老舊的塑膠盤中,上面攤開來一層白米,而她則眯著眼睛,用手仔細地撥著米粒,一粒一粒地將一些發來黑的舊米挑出去扔掉。
秦沛祥在那老太太的家門口站了片刻,彷彿是張嘴欲言,最後又還是什麼都沒說。
老太太一抬頭,見到秦沛祥,就低聲說了句:“挺眼熟的。”
秦沛祥仍然是緊抿著唇,只轉身往右邊小路走去。秦秣跟著他走,轉得幾個彎,到得一棟中間開著大堂屋,左右開著一扇小門的紅磚瓦房前。
有個五十幾歲的婦女端著一個大臉盆,正從左邊小門裡跨出。她將手上臉盆往外一傾,便潑出一大盆水,倒在屋前臺階上。那臺階底下是一道小土溝,溝裡流著些積水,看起來油膩膩,一如這老舊的房子。
“二……”這人在抬頭間看到了秦沛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