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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回身一看,匆匆迎上去劈頭蓋臉問道:“你給我的荷囊究竟是什麼東西?”
予淳眉尖縈繞著淡淡的慍氣,反問道:“你認為是什麼?”
夕蓮理直氣壯說:“我知道是藥,不過韋娘去查了,她從來不做無謂的猜疑,一定是你藏了什麼心思!”
盧予淳不可置信問:“韋娘?她查我?”
夕蓮有些不悅,說:“她查你自是有她的理由。”
“那你呢?找我來就是問這個?”
夕蓮一時語塞,忽然一聲驚雷響起,眾人才發覺烏雲不知何時已遮天,張狂了多日的太陽終於隱了去,此時樂班子忽然奏入了佳境,曲子悽迷高揚起來。夕蓮驀然發現在迴廊的盡頭,有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眉眼盈盈望著這邊。不像是妃嬪,她想想還是先與太后告辭了,盧予淳抓住她胳膊問:“叫我進宮,就與我說這幾句話?夕蓮,你究竟怎麼了?”
夕蓮輕聲說句:“小心點,這四處都是人。改日再談。”
沿著池邊的迴廊行至拱門處,那女子俯身行禮,夕蓮淡淡從她面龐上掃過一眼,也是溫婉賢淑的模樣。出了宮門,她隨口問旁邊的侍婢:“方才還進了名女子是何人?”
“娘娘進去後,盧將軍攜夫人進去給太后請安了。”
夕蓮納悶了,問:“哪個盧將軍?他有夫人?”
“回皇后娘娘,當然是盧予淳將軍,他的大婚可是轟動金陵的喜事啊,兩個月前那夜裡的煙花,娘娘也看到了,真是美極了。”
夕蓮怔住了,盧將軍大婚?予淳大婚?兩個月前的煙花……她雙眼發昏,幾乎站立不住,一旁侍婢急忙扶住她:“娘娘這是怎麼了?”
又是一聲驚雷,大雨就那麼下起來,瓢潑一般。
青磚地面被沖刷得太過乾淨,只剩她零碎的悲哀和著雨水一股股滲入道道磚縫中。
幸好下雨了,不然,她要如何掩飾哭泣的面龐。
宮女侍婢紛紛上前攙扶著她上了輦車,心急火燎往回趕。但凡宮裡的人都清楚,皇后是太后和皇上同時寵愛至極的人,這樣淋了雨,恐怕人人都逃不過罪責。
她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是靜靜走著,如遊魂一般。那些淚水和雨水在蒼白的臉上肆意縱橫,任誰也看不出。韋娘急忙叫人準備了熱水,輕輕捧起她的臉,“夕蓮,怎麼了?”
“他成婚了?”夕蓮的眼光波瀾不驚,出奇的平靜。
韋娘心口一緊,摟住她說:“時勢所迫,夕蓮,別擔心,他是喜歡你的……”
夕蓮一閉上眼,就能看見予淳魅惑的笑靨,他是喜歡自己,可是他不能喜歡別人,她不允許。難怪那女子給她一種怪異的感覺,原來竟是在旁觀自己的丈夫與別人幽會……
韋娘替她脫去溼透的衣服,一面說,“皇上明日就回朝了,夕蓮,別再這樣!”
夕蓮狠狠嚥下淚水,她能怎樣?曾經以為彼此都是唯一,現在竟然各自成家。她想知道,待她出宮之後,要以什麼身份與盧予淳在一起?看來,是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她徹底暈迷,宛若身在雲裡霧裡,只是伸手緊緊攀住韋娘的肩,怕自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司馬昭顏回朝那夜裡,雨下得尤其大,沒人迎接他,整個金陵陰霾而寂寥。
他心一急,就止不住咳嗽,本來打算第二日啟程,但接到夕蓮生病的訊息,他迫不及待要回宮了。福公公在旁勸道:“應該沒事的,不過是受了涼。”
昭顏口裡一直只念著一個字:“快!”
馬蹄在空曠的御道踏起朵朵銀色的水花,除了天上厚重的烏雲,可能沒人知道他心裡的陰雲有多重。他離開的這兩個月,卻有兩輩子那麼長。從來不知道,在午夜夢迴時,她眼角斜挑含笑的模樣居然清晰得沒有一絲紊亂,原來這就是沒有盡頭的思念,和夜一樣深遠。
琴兒挺著肚子在德陽宮門守候張望,遠遠聽見車輪滾滾的聲音,朝內殿大喊:“皇上回來了!”
司馬昭顏顧不得打傘徑直跑上階梯衝了進去,匆匆對琴兒說了聲:“你歇著。”爾後脫去溼透的外袍,進內殿更衣。他怕更多的冰涼雨水打溼了床邊空氣,從頭到腳擦一遍,換上幹溫的衣物,才在床邊坐下,握住她滾燙的手。
韋娘朝後退了退,將那一方天地留給他們。
怎麼淋了雨,就病成這樣?昭顏自從八歲那年,就懼怕發熱。他現在好怕夕蓮病過之後和自己一樣,變成一副白痴模樣。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夕蓮,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