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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錢,這些錢還有咱們的功勞呢。”他一臉陰鬱的說道,“要不是這小子借咱們的力拿下河東那些豪族大戶,哪裡有他的財源滾滾!”
他說這話,將手中的長刀插入地上。
“這該死的盧閻王!”他啐了口罵道,忽的想到什麼,面色大變,“快,讓弟兄們撤回來。”
大家被他突然的話說的有些發愣。
“小李爺,他縱然厲害,咱們也用不著不戰就逃吧?”幾個漢子皺眉說道。
“不是,這盧閻王手下的哨探極其厲害,當初咱們挾持他妻兒處處被追的喘不過氣來,要不然也不至於出了那等意外,竟然讓婦人孩子從眼皮底下跑了…”被喚做小李爺的男子已經站起來,面色焦慮又凝重,“他的人馬滾滾而來看似兇猛莽撞,其實只怕早已經知道咱們的伏擊…”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色變,此時滾滾的廝殺聲已然逼近。
永禎四年七月末,山西勤王軍大破李賊老營兵馬,當場誅殺多員李賊干將,其中包括李長三的小舅子以及堂弟,李長三聞訊吐血大哭,命全軍縞素。
京城的皇帝因為這個訊息連續三天都胃口大開,但這還沒有結束,很快盧巖的兵馬跟李長三正面相遇了。
這對於自從揭竿而起之後就從來沒有讓官兵看清過面容的李長三來說是第一次,當然這次不是他為了山西兵就破了先例,而是他始終沒有擺脫山西兵的追擊。
似乎是在一瞬間,伴著鑼鼓的響,漫天遍野冒出無數的人潮,舉著長矛長刀鋪天蓋地湧過來。
喊殺聲。以及隱隱其後震動地面的馬蹄聲讓人膽寒。
盧巖站在軍中,看著成包圍式的人潮沒有絲毫的表情,再看四周的將士,或者是一臉漠然,或者是閃著嗜血的興奮,絲毫沒有的在突然被伏擊面對靠踩也能踩死他們的人海戰術的恐懼和慌亂。
張順所領的佇列中,王狗剩握緊手中的長槍。因為激動身形微微的顫抖,但這不是嚇的,而是高興。
他不由去看站在佇列最前頭的張順。那個比自己還要小很多的年輕人,已經是千總的官職了,聽說這個張順當初跟隨大人時。不過是個騎個馬也能被嚇哭的雜役,能有今天全是靠著殺敵功賞得來的。
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吧,王狗剩看著自己身上穿的代表最普通兵士的鐵甲,再看看佇列中甲長的鐵甲,逐一看去,一級高過一級的將官們都有著明顯的甲衣區別,最後他的視線依舊落在張順身上。
殺敵!殺敵!升官獲賞,讓父母妻兒過上好日子,讓祖上有光!
“迎戰!”
伴著這一聲令下,王狗剩熱血沸騰。張口大喊。
“殺!”
“殺!”
呼喝聲在一瞬間蓋過了對方的嘶喊聲,刀出鞘槍頓地的聲音也蓋過了那隆隆的馬蹄聲。
一時間萬人合一,威勢鋪天蓋地無物可擋。
遠處觀戰的陳清等諸人,面色難掩震撼。
“不一樣,不一樣…”很多人在喃喃自語。
平心而論。這些人走到如今的地位,手下帶的兵也都不是孬種,兇悍狂傲的兵他們見的多了,但此時這些山西兵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卻並非他們日常見到的那種狂妄粗野凝聚而成的兇悍,而是一種百戰磨礪而出不懼生不怕死。悍中有勇,勇中有情的氣勢。
“這次李長三完了。”陳清自言自語的說道,他的視線不由看向站在遠處的盧巖身上。
將士親兵環繞中,盧巖負手而立。
“投降?歸順?”他看著李長三的來使重複問道。
來使跪在地上,謙卑而恭敬。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難掩滿臉的喜悅,自從李長三的隊伍接連有大將投誠後,終於等到李長三投誠。
“只要他肯降伏就好了。”大家紛紛說道。
想必皇帝也很高興看到這個。
“晚了。”盧巖慢慢說道,目光冷冷的看著伏在地上的來使。
這話讓來使驚訝的抬頭看著這個男人,這男人的神情讓他遍體生寒,而帳中其他人也很驚訝。
“盧巖,他能投誠最好,可以藉此安撫民眾,收服餘地那些叛軍反民,一勞永逸…”陳清低聲說道。
盧巖冷冷一笑。
“安撫?”他說道,“用不著靠招納他李長三,誰敢反叛挑亂,打的他們怕了為止就是了。”
投降?呸!晚了!從你李長三敢劫持我盧巖妻兒那一刻就註定你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