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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禧親自送四福晉出門,回來卻道:“四福晉她——似乎在試探娘娘是否在為李格格撐腰。”
蘇簾笑道:“你也看出來了?”
四禧眉宇間浮現三分惱怒之色:“去年李格格求見,娘娘可是連面兒都沒見過!如今更似乎不許孃家人與李格格來往甚密,四福晉莫非都沒瞧見嗎?”
“罷了!”蘇簾側身歪在軟榻的松綠色織金蟒紋靠背上,“她才剛進門兒,難免處處小心謹慎。”正想眯一會兒,忽的又睜開眼睛,問道:“阿林家的,沒跟哪個李清吟再有來往吧?”
四禧忙回話道:“李夫人還不至於忤逆您的話,從那以後便不曾往裡遞銀票了。”
“嗯”了一聲,蘇簾又轉而笑問:“小虎子又去哪兒瘋玩了?”
四禧笑著婉聲道:“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西園書房尋四阿哥和六阿哥了。娘娘只管放心,乳母太監好幾個隨侍,遮陽的方傘也帶了。”
蘇簾聽了,便放心了,眼睛一合,便漸漸迷糊著了。
下午申時,玄燁才帶著小豬豬過來澹寧殿,蘇簾剛睡飽了,雖已洗漱過,但面上仍有倦懶之色,閒閒飲了奶茶,道:“四阿哥哪兒,你到底什麼時候跟他解釋清楚呀?”
玄燁淡淡睨了蘇簾一眼:“解釋什麼?”
蘇簾一哼,不悅地嗔怪道:“少揣著明白裝糊塗!憑空多了一個兒子,你以為這是好事兒呀!”
玄燁嬉皮笑臉:“怎麼就不是好事兒了?”見蘇簾愈發憤憤的模樣,玄燁才稍作收斂了嬉笑之態,沉聲認真地道:“蘇蘇,德妃終究上不得檯面,朕的兒子已經叫她教得混不吝了一個,老四難得穩重,朕是打算好生栽培他做賢王的。”
玄燁這般解釋,一時間倒是叫蘇簾不知如何反駁了,沉心一思忖,說不準著對四阿哥也未必是壞事呢。他和德妃顯然也就那樣了,就算他想挽回,德妃也已經滿心滿腹只有小兒子了。算了算了,糊塗賬就糊塗賬吧!連他老子都裝糊塗,她做什麼明白人呀!如此,便按下不提了。
用罷了晚膳,蘇簾徑自先抱了女兒小羊羊去西次間先哄睡,再回自己寢殿的時候。卻聽見小凌子彎著身子正與玄燁回話:“只有四福晉來請安。”
玄燁見蘇簾進來,才稍作舒展眉頭,揮手斥退了內殿服侍的人。
蘇簾順手從嵌了螺鈿的紫檀捲雲紋衣櫃中取出一身米黃色暗花織錦的寢衣來,語氣隨意而清淡:“四福晉是晌午的時候過來的。小坐了一會兒。”
玄燁卻眼底露出幾許不悅來,他正身坐在拔步床床邊上,腳踩著鏤刻了蝙蝠紋的腳踏上,語氣帶幾分肅穆和不滿:“老大福晉是來西山養病的,那倒罷了。瓜爾佳氏和董鄂氏,竟如此失禮嗎?”
蘇簾愣了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是在怪太子妃瓜爾佳氏和三福晉董鄂氏都沒來澹寧殿請過安,不由發笑,抿嘴道:“那又不是我兒媳婦!”
玄燁卻怒哼一聲。怒色油然而生:“朕的兒媳,怎麼就不是你的兒媳了?!”
“好了好了!”蘇簾見他有暴怒之兆,便忙上前坐在他身旁,好聲好氣地勸慰著,“我也不耐煩應付她們!她們不來。是最好的。”
玄燁面帶幾分陰沉,斥道:“你不願見是你的事兒,她們不來請安,便是有失孝道!”怒哼了一聲,又道:“若非是朕今兒過來的時候碰上老四福晉,竟不曉得瓜爾佳氏和董鄂氏進了園子這麼久了,居然都沒過來請安!”
蘇簾不由暗忖。這些個妯娌之間,也爭鬥得厲害呢!今兒四福晉在的時候,也在她面前挑撥過幾句,不過沒敢挑到太子妃頭上,只挑了三福晉董鄂氏的刺兒。只是這種事兒,蘇簾卻不覺得是什麼“有失孝道”。便拍了拍玄燁的手背,道:“誰叫我身份尷尬著呢,若按品級來,她們的確是沒必要來請安的。”
玄燁不由噎住了,嘴裡囁嚅:“朕、朕……”
“我都不生氣。你有什麼好生氣的!”蘇簾笑著打趣道,其實她明白,太子妃和三福晉面對宮裡的母妃、母嬪們,肯定都是正式請安磕過頭的,來了這裡,卻並不把她這個沒有正式冊封的母妃放在眼裡,這也是人之常情。董鄂氏是著姓大族,瓜爾佳氏就更不用說了。至於四福晉……雖然禮數上很是恭敬,但是心中是否有敬意,只有老天爺才曉得。只是這種事,有什麼好生氣的,這又不是她兒媳婦!
打了個哈欠,蘇簾鑽進被窩裡,“睡吧睡吧,困死了……”
翌日早晨,蘇簾醒來的時候,玄燁已經不再澹寧殿中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