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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打量著堂中,目光不由落在西側牆上的一幅畫作上,頓生驚訝之色:“《湘君湘夫人圖》?!”——不由驚訝地看向玄燁,她明明記得文徵明的《瀟湘夫人圖》是擺設在他養心殿的後殿體順堂裡呀!
高士奇神色略帶驚訝。轉而又是有幾分自得之色,口中卻忙自謙道:“金夫人。這是老夫閒暇仿作罷了。”
玄燁微笑道:“澹人工於書畫,尤善文徵明筆墨。已足以以假亂真。”
高士奇忙自謙道:“金老爺過獎了,仿的就是仿的,再像,也不能與真跡相提並論。日前六公子前來,就很快看出設色之處有所瑕疵,不夠流暢細膩。”
他口中的“六公子”顯然便是胤祚了。這番誇讚卻很叫玄燁暢懷的樣子,他捋了捋鬍鬚,笑道:“我這個兒子,澹人覺得如何?”
高士奇儒雅一笑,讚道:“六公子人品貴重,學問也是極好,更難得性情靈慧,筆下山水靈氣蘊然,假以時日,必成大家!”
這樣高的評價叫蘇簾萬分驚喜,心中頓時喜滋滋的,嘴上道:“高先生過獎了,那猴兒皮得很,當不起您這般期許。”轉頭卻見玄燁的表情不是十分高興的樣子,不禁微微覺得奇怪。
蘇簾這番話一出,高士奇不禁心中暗暗有數,看樣子這位夫人便是六公子的生母了。
玄燁沉默了一會兒,又笑著問:“澹人覺得,我其他幾個兒子如何?”
高士奇一時間踟躕了,隨即謹慎地道:“虎父無犬子,金老爺的公子們自然個個人中龍鳳。”
玄燁笑了,再度追問:“那依你之見,哪個最好呢?”
這話可算是極大的難為了,高士奇額上皺紋不禁深了三分,忙深深作揖道:“老身著實不敢妄言!”
玄燁臉上笑容收斂,神色鄭重:“你儘管說,只當是咱們師生閒談。”
蘇簾暗暗吐了吐舌頭,這哪算是師生閒談吶?誰見過老師戰戰兢兢站著,學生卻大大咧咧坐著這種詭異的狀況?!雖然高士奇做過一段時間的帝師,可皇帝的老師,你還想著能擺一擺老師的架子不成?
高士奇的額頭已經沁出冷汗了,他踟躕良久,終於噗通跪下,叩首道:“請金老爺贖草民不敬之罪:二公子實非可承金老爺大業之輩啊!”
蘇簾嘴巴瞬間張成了“o”形,這個高士奇竟然還真的敢說實話啊!竟如此直言不諱地否定了太子胤礽!!好膽色,當真好膽色啊!在看玄燁,面上卻不見嚴肅之色,反而唇角掛起了笑容。
“只是閒談,澹人何必如此?”玄燁抬了抬手,“平身吧。”
高士奇這才戰戰兢兢爬起來,忙用袖子蹭了蹭自己額頭上叢生的冷汗:“草民方才放肆了!”
玄燁笑呵呵道:“不妨事!”目光掃了一眼這堂內,便又笑道:“澹人這堂屋似乎少了一副對聯。”
高士奇一聽,頓時受寵若驚,急忙便吩咐人奉上文房四寶來。
玄燁大筆一揮,便在上好的宣紙上落下兩行墨寶,正是:“忠為表,孝為裡;言有物,行有恆。”
玄燁的字,其實寫得也相當不錯了,可更叫高士奇激動的是這對聯的內容,帝王提筆“忠孝”二字,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玄燁輕輕擱下玉管狼毫,看了一眼激動得臉色發紅的高士奇,便道:“澹人當年因病致仕,如今將養了數年,瞧著似乎身體不錯的樣子。”
高士奇急忙道:“承蒙金老爺恩澤庇佑,草民已無大礙。”
玄燁微微一笑:“澹人以後也不必自稱‘草民’了。”說完,便飄然轉身,走出正堂去。
蘇簾見狀,忙提著裙子跟了上去。
耳後卻聽見高士奇噗通跪地之聲,“微臣恭送聖上!”
離開了高莊,蘇簾坐在溫吞行進的馬車上,玄燁臨走時候那句“不必自稱‘草民’”,意思蘇簾明白,如無意外,便是要重新啟用這老頭的意思了。所以高士奇立刻改口自稱“微臣”,並跪送玄燁離去。
蘇簾微微嘆了口氣,還以為是個很有風骨的老人家呢,結果還是說跪就跪了。蘇簾這想法,不可謂不挑剔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有幾個能在皇帝面前風骨錚錚的?就算有,那也不過是待價而沽之輩罷了。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世間鮮少有例外之輩。
只是高士奇是因否定太子才叫玄燁決心啟用的……這裡頭,玄燁怕是存了什麼計劃吧?
一想到去年太子偷了玄燁的女人……雖然當時按了下去,可玄燁分明已經有了廢儲之心。如今,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