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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話雖如此,臉上卻沒有一絲愧色,反而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謝利民笑道:“能給李科長做做事,是我的榮幸,李科長,這樣吧,我們到外面找家餐館,邊吃邊聊,怎麼樣?”
李毅寒著臉道:“你們漣水的幹部,都喜歡在酒桌上跟人談工作嗎?”
“咯噔!”謝利民心兒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呵呵,李科長真會開玩笑,你們是上面來的欽差,我們不敢怠慢,這才著意奉承,換了別的人,我才懶得嗤他!”
李毅緩緩撥出一個菸圈,道:“謝局長蠻實誠嘛!既然如此,我問問你,五千五百萬的款,為什麼只剩下三千多萬了?還有兩千來萬的專款呢?哪裡去了?”
謝利民沒想到李毅思維跳躍得這般快,都不帶轉彎的,直接就進了正題。
他故作思考地沉吟了一下,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又在心裡梳理了一遍,確認萬無一失,這才答道:“李科長,你也是混官場的,對官場這些彎彎繞,相信也明白不少。”
李毅打斷他道:“對不起,謝局長,我不明白。我剛畢業,什麼都不懂,還請謝局長教我。”
謝利民張大了嘴巴,露出被煙薰染得黃黑髮黴的滿口大牙,心念電轉,對李毅不由得高看了幾眼,如果說,剛才的巴結和討好,還是對李毅的欽差身份而言,那麼此刻的恭敬,便帶了幾分內心的誠意。
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短短几個月,就當上了副科!還主抓這麼重要的案件,可想而知,這個年輕人多不簡單。
李毅的話也打斷了謝利民原來清晰的思路,腦子裡忽然有些亂,神色便有些慌,好在他浸淫官場十數年,片刻之後便調整過來,苦笑道:“李科長官當得這麼順利,對其中的彎彎繞當然不會太清楚。這麼跟你說吧,這筆專款,在省水利局賬戶上時,確實是有五千五百萬,可到了我們縣財政時,就只剩五千萬了。”
李毅故做不懂,訝道:“為什麼,還有五百萬哪裡去了?他們還能剋扣不成?”
謝利民無奈的搖搖頭,嘴角泛起一抹嘲笑,不知是在笑李毅的天真,還是在笑這世道的現實。
“李科長,你有所不知,所謂雁過拔一毛,錢過留一成,這話相信你能理解吧?那五百萬,就相當於工程的前期投入了。”謝利民眼神裡閃出一絲憤懣與無奈。
“前期投入!”李毅琢磨著這個新鮮名詞,有些懂了。
“款子到了縣財政局,又被截留了一成半。這是縣委常委會上的集體決定,不信你可以去問各個常委。”謝利民再次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縣裡為什麼又要扣留?”李毅問道:“這錢不是水庫專項資金嗎?”
“縣裡實在是窮,連基本工資的發放都成了問題,只好先挪用,應應急。”謝利民也是個老菸民,說到這裡,很想抽菸,但礙於李毅的身份,又不敢抽,便像內急一般,雙腿抖著不停,渾身都不自在。
李毅指了指桌上的煙盒:“想抽就抽吧。”
謝利民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客氣,拿了一支菸,抽了起來,連吸了幾口,精神明顯好多了。看到這是那天差鄧巧巧給李毅送去的那種牌子的煙,臉上閃現出會心的微笑。
“繼續說說,還有近千萬去了哪裡?”李毅吸完了一支菸,拿起工作日記本,一邊記錄剛才的談話,一邊問。
“這個,”謝利民猶豫了一陣才道:“當初做預算時,只算了工程費用,卻沒把拆遷補償算進去。那千把萬,就給水庫的拆遷戶做了補償。我們是按人頭計算,涉及到需要拆遷的人數,差不多有一千人,每人一萬。”
李毅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自己連日來苦苦調查追求的真相,被這個謝利民三言兩語就說得明明白白了。
然而,這些話裡頭,有多少是真實的?
李毅拉下臉,語帶譏誚地道:“聽謝局長這麼說,漣水縣的幹部,豈不全是好乾部了?不但沒有一個貪腐的,反而都是為國為民著想的好乾部?”
謝利民黑黑的臉上湧上一股潮紅,可惜李毅看不到,因為謝利民的臉實在太黑,那一抹羞澀的紅,不顯山不露水。
“那麼,謝局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李毅冷冷地問,憑直覺,他以為這個謝利民雖然表面上恭恭敬敬,把他李毅當欽差供奉,實則打從心眼裡看不起他,當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以為隨便編幾句話,就能矇混過關。
可惜,李毅不但不是愣頭青,反而是個人精,這幾天,他四處走訪,已經掌握了不少訊息,只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