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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夕陽少了一份燦爛多了兩分溫婉。 它的光輝已很是清冷。 此刻皇城司裡的氣氛,比這被大葉榕那繁茂的枝葉遮擋了的夕陽更加清冷! 一處大統領鄭旺面色煞白的躬身站在長孫驚鴻的面前,他看著放在地上的那口棺材中的屍體,過了許久才沉聲說道:“屬下失職,請大人責罰!” 長孫驚鴻沒有說話。 從鄭旺將苗秋分的屍體送來到現在已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他一句話沒說。 一句話沒問。 他就這麼一直看著。 滿臉寒霜的看著。 夕陽最後一道光線消失於天邊,夜的幕布就這麼徐徐的拉了過來。 二處大統領尚尋芳默默的將那盞掛在樹上的氣死風燈點上,這才見長孫先生忽的吁了一口氣。 長孫驚鴻終於移開了視線,他望了望漸黑的夜,又看了看那昏黃的燈。 他轉身坐在了椅子上,靜默數息,這才問道:“也就是說,奚帷,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裝成老苗的模樣跑了?” 鄭旺依舊躬著身子,“回大人,正是如此!” 他沒有絲毫推諉,他本有許多理由,但他一條都沒有說出口。 因為說了也於事無補,奚帷確實已經不見了。 苗秋分好不容易送回來的情報,這是最容易發現奚帷究竟是何人的最好的一次機會。 可這機會,卻被自己的大意,給浪費了。 不僅僅是浪費了一次絕佳的機會,還導致了苗秋分因此而死。 鄭旺心如刀絞,羞愧難當。 “如此說來,咱皇城司,也不是鐵桶一塊。” 長孫驚鴻一捋長鬚,又道:“老苗的身份,除了你們幾個大統領之外沒有人知道!” “你們下去吧,讓老夫再陪陪老苗。” 鄭旺拱手一禮:“大人,屬下一定會將那奸細抓出來給苗老陪葬!” “嗯……這件事,等副提舉大人回來,聽他如何安排。” “……屬下遵命!” …… …… 李辰安和王正金鐘再回到皇城司的時候已是戌時末。 深夜裡的皇城司更像是一座閻羅殿。 各處小院樓閣裡的燈依舊亮著,卻聽不到什麼聲音,小徑上偶有掌燈而行的人,腳步落地也悄然無聲。 黑色的夜,穿著黑衣的人,走在黑色的路上,還有一盞漂浮的孤燈。 李辰安覺得這裡比西山那處谷地裡還要冷。 尤其是再看見長孫驚鴻的身旁擺著一口漆黑的棺材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長孫驚鴻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擺這麼一口棺材,於是,藉著那昏黃的燈光,他便看見了棺材裡躺著的那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老人的屍體。 此刻王正金鐘已經辨認了出來。 他大吃一驚,愕然的看向了長孫驚鴻。 長孫驚鴻坐了起來,“都還沒吃飯吧?去叫廚房弄幾個下酒的菜,我們喝一杯。” 王正金鐘離去,長孫驚鴻抬眼看了看李辰安,“一個老友,也是皇城司的老人……坐。” 李辰安坐下。 長孫驚鴻又看了看那口棺材,說道: “幹我們這一行的,從上到下的每一個人,進來的時候都必須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生是皇城司的人,死是皇城司的鬼!” “踏入了這閻王殿,從此就不要再留戀人間。” “他叫苗秋分,二處前大統領……他是皇城司七大統領裡面,唯一不會武功的大統領。” “他的身世有些複雜,除了老夫之外,無人知曉。” “昭化三年冬,上車侯府的那件事發生之前,他是上車侯府的大管家!” “昭化二年春,雲安郡主與喬子桐大婚搬去了梅園,苗秋分就也去了梅園,成為了梅園的大管家。” “他是一個謙和、低調,極有學問的人……曾經與你爺爺李春甫的關係也很是不錯……你爺爺那時候常去梅園,與苗秋分圍爐煮茶,談詩論道。” “後來,後來昭化三年冬發生了那件事,苗秋分是梅園裡逃出來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他無路可去,也或者他有路也不想去。” “他來到了皇城司,給老夫當了三年文書。那三年他沒有離開皇城司半步……當然,那之前他也很少在京都拋頭露面。” “就這樣,老夫請他當了二處的大統領……說是大統領,但事實上二處的人僅僅知道他的名字,甚至連見過他一面的都很少,因為,他打斷了自己的雙腿,改名換姓,在京都扮了三年的乞丐!” “他在老夫的安排下救了姬泰的長子一命,就是那個而今鎮守著太安城的姬安姬大將軍。” “如此,他才進入了相府,並漸漸成為了姬泰的心腹,也讓許多人以為他就是希帷。” 這是一段屬於眼前的這位老人的記憶深刻的回憶。 李辰安很是認真的聽著,不僅僅是對這位老人的尊重,他也聽到了皇城司的一些故事。 比如,這個躺在棺材裡的叫苗秋分的老人,他將整個餘生都放在了唯一的一件事上——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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