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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決定的。恐怕連王新語自己都沒有想到,正是由於這次與嚴冬山的偶然相遇,導致了他以後人生之路的諸多改變。但這種偶然,其實又是必然。那天他們談話的內容,緊緊地圍繞彭登科展開。嚴冬山問得特別詳細,首先問他和彭登科為什麼沒有等待政審,到底因為什麼。王新語倒是實話實說,就是等不及了,想早一點來。嚴冬山又問這個主意是誰最先提出來的。王新語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彭登科了。嚴冬山又問當時還有誰在場。王新語說就他們兩個人。王新語沒想到,嚴冬山又提出一個他沒想到的問題:彭登科當時是怎樣的一個面部表情。王新語愣了愣,一時想不起來。緊接著,嚴冬山又問了許多非常細節的事情,有的就連酷愛構思寫作的王新語都無法想到的細節。王新語感到不對勁,心想是不是彭登科出事了,他快速琢磨對策,最後決定不管彭登科怎樣,首先要把自己和彭登科區別開來,絕對不能和這個多事的人攪在一起。
於是,王新語做出很年輕無辜、很老實的樣子,說:“我是稀裡糊塗地跟他走的,剛走時,我就想起您跟我說的話,我當時……您是不知道,彭登科這個人,自我意識太強,我是被他脅迫走的。”
嚴冬山完全相信王新語,毫不懷疑,他安慰王新語不要太自責了,把過程說清了就好。接著,又請王新語談一談怎麼看彭登科這個人。王新語倒是客觀,說了彭登科一大堆缺點,也把彭登科面對土匪時的勇敢講出來。可嚴冬山卻認為這是一個人的表面文章,不要被假象迷惑了雙眼。王新語發現,嚴科長好像不愛聽他說彭登科的好話,可是再想扭轉話題,說彭登科的不是,他又覺得有些彆扭,畢竟不是真實的情況。那天,嚴冬山與王新語談了好長時間,最後告誡王新語,此次談話一定要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講,叮囑王新語,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經常彙報。特別是有關彭登科的事情,不管啥時候,只要有情況,隨時都可以過來。
王新語如釋重負地走出保安處,緊張地用袖子擦著滿頭的大汗,眼睛裡滿是恍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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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大的日子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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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登科與紀教導爭執過後,冷靜下來,他抱著那把沉重的“普辛式”老槍,想象著這把老槍的最早主人,早就戰死在戰場上了,可能最後的主人——某一個紅軍戰士,也已經犧牲在長征途中。他撫摸著槍身和槍托,扳機和槍管,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用這把老槍,打出一個抗大的第一名。
彭登科拼命練習射擊,而且還是悄悄進行。彭登科在槍管下面掛上一塊石頭。由於太重,他左手腕已經腫了,後來又消腫,在這樣腫了又消腫的過程中,他端槍的手臂越來越穩了,端上幾個小時,都不晃動一點。
紀教導為了鍛鍊學員們抗干擾的能力,拿著一根掃把大小的樹枝,繞到趴在地上瞄準的學員身後,來回跑動,大樹枝子在學員們的身上劃來劃去,有時還會掃到學員的臉上。有的學員忍不住,動起來。彭登科一動不動,對於掃在身上的樹枝子,好像沒有知覺一樣。紀教導還在每個學員旁邊燃上一支細香,第一支香燃盡時,又點上第二支香。紀教導說,能堅持到第二支香燃盡的人,才有資格參加全校的射擊比賽。除了這些,每個學員還要做俯臥撐,達不到要求,要加罰。有的學員受不住了,竟然掉下了眼淚。彭登科始終堅持,做得非常優秀。
彭登科在緊張軍訓的同時,還惦記著王新語。不管怎麼說,是他把王新語從西安辦事處帶走的,受了那麼多的驚嚇,總覺得對不住王新語。有天週末,彭登科找到蘇貞,建議星期天去找倪裴、王新語還有李滿屯,大家湊在一起,好好地放鬆一下。彭登科最近表現不錯,蘇貞心情也好,於是就答應了。兩個人商定,星期天下午在中央醫院見面。
彭登科去魯藝找王新語,見他又在寫東西。彭登科來過幾次,每次王新語都是在屋裡寫東西,兩隻眼睛由於經常看書寫作,再加上經過鏡片的反光,顯得特別腫大。彭登科坐上土炕,問王新語在寫什麼大作。說著,去搶王新語的筆記本。王新語連忙把筆記本鎖進了抽屜,問彭登科有什麼事。彭登科說已經約了蘇貞,一起去中央醫院看倪裴。王新語說你們倆怎麼還分頭去呢?彭登科笑起來,你這個作家,想得太多,人家是兩個女生,女生之間總有單獨的話要說。
自從那天嚴冬山找王新語談完話,王新語決定以後儘量少跟彭登科在一起,躲得越遠越好,少找麻煩。為此見到彭登科,說話和舉動都有些不自然。大大咧咧的彭登科倒沒有往別處想,平時王新語嘀嘀咕咕的樣子,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