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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激情(1)
1
初到延安的時候,馬中華還不叫光明響亮的馬中華,叫一個很古舊的名字——彭登科。
當時到了延安的青年學生,掀起了改名字的大風潮,許多人都熱血沸騰地改了名字,甚至改了姓。之所以改姓名,有多種原因。有的是為了與過去的生活徹底決裂,表達一種嶄新生活的開始。也有的是為了安全起見,不給在國統區和淪陷區的家人帶來生命危險。彭登科改姓名,是為了紀念嶄新生活的開始。從字面上理解“馬中華”很好理解:*的“馬”,中華民族的“中華”。彭登科是一九三八年夏季到達的延安,轉過年來的春天,他就意氣風發地想要改,但始終沒有一個名字令他滿意。拖到了一九四三年的春天,但又因多種原因,始終沒有叫起來,周圍的人還是習慣稱呼他彭登科。直到一九四五年,在一個非常特殊的關鍵時刻,他才正式改叫馬中華。
多少年之後,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早上,躺在病床上,衰老的馬中華,朦朧之中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眼前,接著又是另一個熟悉的人出現,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兩個人是誰。
很快又有一首熟悉的詩詞在他的耳邊響起……在感人的詩詞和親切的呼喚聲中,他漸漸地開始清醒,他睜開眼睛,彷彿看到了眼前伸展出去一條小路,那條小路起先蜿蜒崎嶇,後來逐漸寬廣,再後來紅彤彤的太陽就在前方冉冉地升起。
馬中華回憶起他的革命之路——確切地講,並不是從延安開始的——其實是從西安起步的。於是,記憶彷彿春風一樣吹醒了馬中華塵封許久的生命溝壑,往事在那些溝壑中快速地奔跑起來。
馬中華當然不會忘記半個世紀前的那個春季的西安城是那樣的燥熱,似乎空氣中都飄浮著一種使人亢奮的東西,只要輕輕地吸一口氣,就會煥發出百倍的精神、千倍的力量。
馬中華注視著彭登科向前行走的背影……
2
身穿灰布長衫的彭登科,提著一個破舊的小皮箱,走在一九三八年熱鬧而又紛亂的西安城裡。剛從北平出來時,皮箱還是嶄新的,只是一個月的長途生活,小皮箱已經很破舊了,邊角磨損,露出了裡面的鋼骨。彭登科似乎和手裡的小皮箱一樣,由於長時間奔走,也沒有時間洗澡,鬍子也沒有刮,所以整個人顯得很破舊,但是沒有人看見他的內心是嶄新的,像是春季的青草一樣,帶著一種曠野的草香,在他的心中瀰漫。他一邊走,一邊打聽著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的地址,並且不時地擦著臉上的汗水。北平的這個季節還很冷,可是這裡的白天,已經很熱了,街道上一些挑擔子、拉板車的人,都已經敞開了懷,腦袋上冒著騰騰的熱氣。
在一條熱鬧的街道上,有一個國軍招兵站,敲鑼打鼓,口號漫天。彭登科路過時,突然被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攔住,想要跟他結伴一起參加國軍抗日,並且滔滔不絕地描繪美好前景。彭登科對於青年描繪的參加國軍後的美好前景不以為然,但還是興奮地告訴這個陌生青年,他是要去延安的,要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共同去打鬼子,但是那個青年還是勸說他參加國軍,彭登科不耐煩了,甩開那個喋喋不休的人,大步離去。像這樣的國軍招兵站,彭登科一路上已經遇到了好幾個,他對於招兵站所宣傳的“正規軍、待遇好、前途廣”等諸多誘人的條件毫無興趣。現在彭登科鑽了牛角尖,就是一門心思快點找到戀人蘇貞,他焦灼得恨不得馬上變成一隻大鳥兒,快點飛到激動人心的延安。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西安激情(2)
彭登科快步走著,腳底生風。拐過一條街,眼前出現一段青灰色的斷牆。這截斷壁殘牆很古老了,許多牆磚已經風化,斑斑駁駁。行人少,陽光照在斷牆上,閃著清冷的光,形成了一大片背陰之地。彭登科感到有點冷。西安的春季就是這樣,有太陽的地方和背陰的地方,簡直就是兩種天氣、兩種季節。彭登科正要找人問路,抬頭看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有兩個男子正在糾纏一個女人,吵嚷拉扯著也不知幹什麼。血氣方剛的彭登科急忙跑了過去。
被糾纏的是一箇中年女人,揹著一個布包,還斜挎著一箇舊三絃。彭登科一步站到表情緊張的中年女人面前,用手指著那兩個男人,大聲斥責:光天化日之下不要欺負人。那兩個男人穿著一樣的黑色褲褂,見一個外地男子突然出現在眼前,稍微一愣,互相對視了一下,隨後操著關中口音解釋著什麼。彭登科一時沒有明白,後來才搞清楚,原來兩個男子是兄弟倆,要給老人祝壽,家人請了彈三絃的藝人,可是藝人在來的路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