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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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種“星”那種“星”,她們長年在飯店裡包租一套房間,只和一兩個有錢的大佬來往。香港、九龍的妓女,特別是高階妓女,手面闊綽,生活奢華,即便有一本苦經,也是不可告人或不願告人的“隱私”,輕易不會真實地告訴別人。除非是特殊關係或特殊需要,例如和某人有了真正的愛情,或發生了大案、要案,為了洗清自己,不得不在法官或律師面前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世。
沒有想到的是,他花了一筆與妓女過夜的錢,卻從瑪妮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泰國山區旅店女招待的可悲身世。他想:香港、九龍的下等妓女,大概也都有這種被逼為娼的悲慘故事吧。
他這一次來泰國,是和貢叻先生洽談業務合作專案的。雨季進山,也不是為了考察民風民情,而是想尋找一個當年救過他性命又對他一往情深的泰家姑娘柳芭。當然,現在的柳芭,也已經三十多歲,早不是什麼姑娘了……
他正在浮想聯翩,忽然聽到房門上響起了剝啄之聲。這時候大雨如注,雨點打在房頂上和房後的芭蕉葉上,像炒豆似的噼啪作響。要不是他細心,這輕微的叩門聲,幾乎被這曲天然的《雨打芭蕉》淹沒了。
朝南的窗戶,因為窗外就是陽臺,實際上就是走廊,因此玻璃窗用的是花玻璃,以免外人窺視房內的春色。不過這時候玻璃窗分明開著,關著的是紗窗,從窗外一眼就能看見房內。為防蚊子進來,房門倒是關著的。因此門外的人經過窗戶,已經看見房內的一切,而房內的人卻不知道站在門外的人是誰。吳永剛只當是瑪妮還不死心,想再來殺一次回馬槍。可一想,她來了是不敲門的。剛才送飯送茶,都是推門就進,好像她們這裡女招待伺候客人,根本就沒有敲門這種習慣。那麼會是誰呢?是不是扎嘎來通知明天幾點鐘上路?可扎嘎是個粗人,敲起門來,恐怕不會這樣文雅。不管他,開門看看再說。
吳永剛把房門輕輕拉開。站在門外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穿一身棉質的黑縵,一塊絲質的黑紗龍,從頭頂一直披到肩膀,只露出一張雪白的鵝蛋臉和兩隻閃閃發光的大眼睛。俗話說:若要俏,一身皂。這話也許有點兒道理。不過也有一個前提:臉蛋兒必須長得白。在全黑的背景下,才能襯托出那白玉一樣的晶瑩來。要是臉蛋兒長得像黑炭,再穿一身皂,那可真是烏鴉掉進煤堆裡,分不清誰是誰了。眼前這個女人,就很能利用這種反襯的功效,不但把自己潔白如玉的臉龐全部襯托出來,而且顯得端莊穩重,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跟瑪妮那種上下色彩極不協調的“鄉下姑娘怯打扮”和一臉挑逗性的淫笑比較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是舉止輕佻,熱情似火;一個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
“吳先生,我可以進來麼?”那人站著不動,只是怯生生地小聲問。
“快請進來,你再不進來,蚊子可都進來了。”吳永剛輕鬆地笑笑,以沖淡剛才自己長時間注視她的失態。
那女人走了進來,隨手又把房門關上。沒有再問,隨即在桌子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了。她的坐姿比較特別:上身挺得筆直,臉卻不朝向主人,而是朝向房門,給人家看的,是一個側面。吳永剛忽然發現,她的側面像,比她的正面更好看,高而直的鼻樑,簡直有點兒像維納斯。整個身子,像是大理石雕琢的,或者說像是一尊蠟像。
直到這時候,吳永剛才想起來,她是和自己同一輛車來的。只是她在車上沉默寡言,從早到晚沒聽見她說過一句話,而且總低著頭。在車上,她穿的是一身灰色的布縵。
“外面雨下得很大。”她忽然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令人不著邊際。外面下大雨,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何用你巴巴兒地跑來通知?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依舊看著門,好像在自言自語,其實,明明是說給吳永剛聽的。
“是,雨是下得很大。”他的回答也有些不著邊際。其實,是他貪婪地在欣賞她這莊重的姿態和極美的側面像,因此隨口答應,有口無心。
“我住的房間,漏了。嘀嗒嘀嗒的,聽得人心煩。地板上都是水。”她像在訴苦,又像在解釋她為什麼夤夜敲門,而且房內住的,又是一個單身的男子。
“是嗎?”連他自己都奇怪,怎麼會說出這樣一句廢話來。
“不信,你去看看,我就住在你隔壁。”
“哦哦,不用了。這種小旅店,店房年久失修,也不奇怪。”
“我想在您這兒坐一會兒。”
“房間漏了,找老闆換一間嘛!”
“您不歡迎我?怕我打攪您?怕我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