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頁)
沒事找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地板上掙扎翻滾,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眼前呈現的,竟是一場比黑幫電影真實百倍的殘酷殺戮。
我開始狂叫,手腳並用向旁邊爬動,可是卻躲不開四處飛濺的血肉。我大哭,渾身哆嗦成一團,就像兒時的夢魘,除了哭叫,沒有別的辦法從噩夢中逃脫。
某戶人家被驚動,屋門開了又關,屋主人變了調的尖叫在樓道里迴盪,經久不懈。
遠遠的警笛聲大作,從四面八方向此處彙集而來。
有人大喝一聲:“警察!走!”是明明白白的中國江浙口音。
十幾個黑影迅速作鳥獸散,扔下一地沾血的兇器。地板上一動不動趴著的,是一攤血乎乎的爛肉,早已辨不出人形。
我當時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線,居然立刻噤聲,翻身爬起來,視線鎖定在觸目的鮮紅上,無法挪動分毫,竟然下意識地琢磨著,這裡那裡究竟是原來的什麼器官。
正看得津津有味,眼前忽然黑下來,刺眼的紅色消失了,我閉上眼睛,聞到一股菸草混著皮革的淡淡香氣。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是有人用衣襟罩在我的頭頂。
一個聲音附在耳邊,用中文輕輕地說:“告訴警察,你什麼也沒有看到,明白嗎?”這是我對現場最後的記憶。
等我的記憶又能接上榫的時候,人已在警察局。
烏克蘭警察的制服,是一種闇昧的灰藍色,有點象國內某版鐵路制服的顏色。
對警察,在國內就沒有太好的印象。到了烏克蘭,除了同胞間的耳濡目染,入境時海關警察貪婪的嘴臉,更讓我的第一印象,就打了個百分之五十的折扣。
我轉著腦袋四處打量,發覺自己置身一間封閉的問訊室,室內只有一張長桌,兩把椅子,頂燈雪亮,照得我有點頭昏。
大腦皮層開始活躍,記憶漸漸恢復,方才血淋淋的一幕又重歸眼前。我把頭埋進臂彎,努力控制,但無法止住身體的顫抖,椅子被我抖得咯吱做響。
對面的警察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咳嗽一聲,用英語開始例行公事的盤問。
“名字?”
“玫。”我撐著額頭勉強敷衍。
“家族姓氏?”
“趙。”
“國籍?”
“中華人民共和國。”
“身份?”
“奧德薩國立音樂學院的學生。”
“地址?”
我報上當前的居住住址。他皺起眉頭,“為什麼和簽證上的地址不符?”聲音雖然生硬,英語發音倒是罕見的標準,不比一般烏克蘭人,說起英語嘴裡象含著一大口伏特加酒。
“因為簽證時沒人告訴我,房客還包括蟑螂和老鼠。”我不耐煩,皺起眉頭看著他,“難道閣下沒住過學生公寓?
他板得緊緊的臉稍稍鬆動,啟齒露出一絲微笑。我這才注意到,對面坐著的,是位面目端正的烏國帥哥。帽簷下一雙深邃的眼睛,象陽光下的黑海,碧藍清澈。
這點恩賜似的微笑,如同烏雲背後的陽光,雲縫裡露露臉又很快消逝,後面的問題開始益加尖銳。
“我什麼也沒看到。”面對他的逼問,我來來回回只有這麼一句。事實上,我的確什麼也沒看到,我有限的俄語修行,也只夠支援我語法正確兼發音清晰地表達這一句。
而那個富有磁性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徘徊不去,“告訴警察,你什麼也沒有看到,明白嗎?”
我極力想回憶起那個男人的其他特徵,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裡的畫面,只剩下那角棕色的風衣。
終於被送出警局的時候,已是半夜。眼前是彭維維那張畫得無懈可擊的俏臉。
“趙玫,你丫可真夠命大的。”她迎上來笑,雙眼的焦點卻不在我臉上,直盯著我的背後。
我扭頭,原來身後跟著那個身材高大的帥哥警察,難怪維維的神色,象小熊維尼看到蜂蜜,兩隻圓溜溜的杏核眼,此刻眯成了兩彎月牙兒,完全當得起媚眼如絲四個字。
“小姐,你忘了護照。”這小子大概見慣了女人色迷迷的眼光,毫不在意維維的驚豔,只是聲色不動地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心裡,攤著一本棕色的護照。
我接過護照翻了翻,隨即揣進衣兜,草草地點頭致謝,拉起維維的手,“我們走。”
她很不高興,努力想甩脫我的控制,“這麼急幹嗎?”
我想不理她,心裡多少有點埋怨。如果不是為了陪她買羽絨服,我也不會下了課就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