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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多日的小王爺———段素耀。
同一年,十五歲的小侍婢密所篤諾被帶到善長宮人跟前。
老宮人玩弄著鬢角那幾根稀虛的發,睇了一眼跪在下手的小侍婢唸叨起來:“我說,密所啊,你進宮幾年了?”
“回善長大人話,九年了。”
“九年?是了是了,你進宮的時候才這般高,如今也是半大的姑娘家了。”善長宮人細細地打量了她良久,揭開茶盞有一言沒一語地說起閒話來,“我知你出身不凡,也是正經的宗室家小姐,可誰要你生得不好,哪家不投,偏投在彝族宗室家裡。”
“奴婢不敢。”密所磕頭如搗蒜,跪在地上一下下把頭磕得咚咚的,“奴婢自打進了宮就忘了姓,沒了名,奴婢什麼也不是,就單是侍候主子,侍候善長大人的小奴婢。”
這話說得善長宮人笑眯了眼,合上茶盞站起身來,親自扶了她起身,“好會說話的一張小嘴,難怪你在浣繡閣這幾年,無人不誇你的德,無人不讚你的好。既然如此,我自是要重用你的。”
好不容易在浣繡閣守了這麼些年的安穩日子,密所旁的不怕,就怕她的身份給她帶來重重變故,剛站直了的小腰又彎倒了。
“善長大人疼惜奴婢,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只是奴婢命薄福淺,受不得大恩大德,您留著疼惜奴婢的心,就讓奴婢在浣繡閣裡膩著吧!善長大人有個洗洗縫縫的事,奴婢也好盡心盡力地侍候您一場,也不枉善長大人自幼庇護奴婢這麼些年。”
明知道這不過小奴婢的奉承之語,可出自這麼個十來歲的小人口裡,還是把善長宮人那掬了老深的淚珠子差點給說得掉下來。
拉著她的小手,善長宮人同她明說了:“密所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你總不能在浣繡閣裡誤了你這一輩子啊!你在宮裡待的時日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了。你是知道的,這浣繡閣的侍婢一待就是一輩子,比不得其他宮閣。若是主子開恩或是逢上大喜,過不了幾年便放了一批。或是十年,或是二十年,終歸是要放出宮還了自由身的。”
出宮?出宮又如何?
阿母歿了,二叔親自送她入宮,唯一的哥哥早已不知所終。在這裡雖說為奴為婢,侍候人的下賤命。可真離了這裡,她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去。
密所遠望著宮門外的方向,出神的臉上有著不符合年歲的老成,“善長大人,宮外頭已沒了我能安身立命的方寸之地,在宮裡頭歪著倒還安穩些,好歹可以遮風避雨。”
善長大人朗聲大笑,“我說密所啊,你才多大點年歲,居然把這輩子的事都給憂慮盡了。依著我的話,若哪位主子開恩把你許給哪個侍衛,那也是做夫人的命。還愁沒有家可回,沒有人疼惜你嗎?”
許給人?十來歲的半大小姑娘還真沒想過這種事。
善長大人卻早已做下了決定,“小孩子家家的,什麼也別想了,照我的話,你明日就去公主殿,只要你盡心盡力侍候公主殿下,日後自然有你不錯的收場。”
還能說什麼?
“密所謹遵善長大人示下。”
一夕之間,他們各尋各的主子,各為各而活。
第一章 你儂吾儂糖甜蜜濃(1)
“咳咳咳咳———”
永耀齋內傳出一陣陣輕咳之聲,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隆重的喘息。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耀王爺久臥病榻,殿內的宮人、侍婢對此已是習以為常。
殿內侍衛統領,也是耀王爺的貼身守衛李原庸送了上醫出去,折身又回到主子身畔,“王爺,上醫已去了,留了方子,待幾位老上醫定審了後便煎了藥給您送來。”
麼王爺段素耀只是一陣地嘆:“我吃了這麼些藥,總不見好,日日過口的盡是苦的。倒盡了胃口,吃不下東西。叫我說,這藥……不吃也罷,還不如日常飲食悉心調養的好。”
這話叫李原庸登時單膝跪下,“原庸有罪,不能讓主子恢復康健是原庸當死之罪。”
“唉!”段素耀沉沉嘆息,“我知你忠心耿耿,只是生死有命,怨不得你……怨不得你。”
耀王爺一句話說得李原庸沉下心來,王爺這病是一日重似一日,多少位上醫來瞧了,都說熬過今冬或許還能再多過些日子,若是熬不過去……就難了。
守護王爺已近兩年,主子性情好,善待他人,對人對事都是有禮有節,對他更是不薄。名為主僕,卻如親弟兄,比他那些親兄熱弟還強些。守護主子是他的責任,守著段素耀的命更是他出於真心的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