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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就是說說而已嗎?你才三十歲,說的好像走完大半生一樣,馮遲我不喜歡你這樣。”
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水也灑了出來,她胡亂收拾,掩飾不住自己的恐懼。馮遲走過來,攔住她的手,“允清,這沒什麼好怕的,我只是知道結果,我也在努力調節,我沒辦法無視自己的身體,心理上的壓力只能我自己去緩解,從始至終,真正要去面對這一切的,只能是我自己,你懂麼?”
她看著他的眼睛,手上的紙巾越捏越緊,馮遲扯了扯,不松,於是用力,允清的手指一根根被他掰開,馮遲說:“就算沒有這病,我也沒打算拖著你不放,我只是想要你快樂起來,後來我發現,多努力,我對你的吸引永遠只有那麼一點,再也進步不了,其實你還是不快樂。”
他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聲音澀而低沉,“我太瞭解你,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一個人。”
青梅竹馬,不是說說而已。
命中註定早遇見,愛了就是愛了,人心肉長,所以經不起折騰,難免脆弱和敏感。馮遲不介意當她的退路,可是他知,退路僅僅只是一時,人總是一路前行的。
允清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淚,生生被馮遲逼了出來。
他的聲音像施了魔一般,在她耳邊迴轉,“小清回家,回自己的家,梁躍江吃了這麼大的虧,我信他追悔莫及,你也信我,每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不止你一個,小清,我真的很高興,成家立業,你當過我的妻子。”
允清一世都記得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馮遲說他生命也算圓滿,馮遲訴說他的遺憾,馮遲眼裡落寞而溫柔的光,貼著她的臉,“小清,我多捨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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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遲住院的一個月,兩人默契的不再談論生死,也沒把如今的狀況告訴爸媽,透過幾次電話,尋常的問候,允清獨自回過幾次家,說公司業務繁忙,馮遲奔波的不行。
真正奔波的人是她才對,馮遲揪揪她的長髮,“像小蜜蜂,改天送你一盆花。”
她笑著躲開,“你養的那些花現在都改名換姓,不認你這個主人了,我昨天還給它們澆水施肥。”
“沒事。”馮遲笑,“你照顧也一樣。”
她故作嚴肅,“馮先生,請我很貴噢。”
認真想了想,馮遲說:“我把清遠堂送給你,夠了麼?”
宋允清坐在床沿給他削梨,“不跟你開玩笑了。”
“呵呵,我認真的時候你卻說我在開玩笑。”馮遲把她的一撮長髮繞在指尖,她手裡的動作明顯一頓。
萬醫生進來的時候,宋允清自覺的出去,把門關上,不看房裡一眼。
馮遲在做第二期治療,每次都疼的他死去活來,狼狽的姿態,他不願她看到。宋允清看過一次,醫生說不能上麻藥,她在場,馮遲死死咬著嘴唇,血絲都泛開,痛苦又強忍,卻實在忍無可忍。
已經很痛了,如果連痛都不敢表現出來,允清再也不忍心,默默走出房間。
原來是一週兩次的治療,現在變成一週四次。馮遲身體上的變化沒有很誇張,但還是掩不了的病態。治療完後她進病房,馮遲安睡著打點滴,臉色白如紙,彷彿一點力量,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萬醫生對宋允清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嘆息,一句“好好陪他”說過不知多少次。
馮遲睡覺的時候,她就坐在旁邊畫畫,他安靜時的樣子,喝水的樣子,站在窗邊的樣子,有時候會特寫,馮遲的眼睛,馮遲的側臉,馮遲好看的手指。
一個月下來,也有厚厚一本了,畫累了,她就趴在床邊,一夜無夢。
八點左右宋允清去了趟超市,和護士打了招呼,剛從學校出來的女孩乖巧的很,笑眼彎彎,“小清姐姐,出去呀?”
她指了指病房,“麻煩你照看點了,回來給你帶糖。”女孩笑的更開。
宋允清挑了稍近的超市,R市夜色一如既往的華麗,這城市就像披了一件妖嬈外衣,夜風灌進車裡,讓她頭腦稍微清醒,只是沒想到,又遇梁躍江,更沒想到,這一晚,幾乎改變她的一生。
地下停車場燈光有點暗,她拎著包出來,轉彎處手上一鬆,嚇的她尖叫:“我的包!”手臂一痛被人拽去角落,雙手被按在牆上,梁躍江的眸子撞入她的眼。
宋允清有些惱,兩人倔強互望,包被他扔在地上,拉鍊還沒來得及拉好,東西散落,馮遲的幾瓶藥也滾了出來。
她的委屈一下子湧上,越發大力掙扎。梁躍江把她一按,眼神暴躁就要發火,宋允清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