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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揚起,想到連日來的辛苦沒得到他半點讚賞,還要被記處分,寒汝更是氣結。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緊緊攀附他的手臂,試圖將它挪開,卻不得其門而入,反倒因反作用力過大,跌了個狗吃屎。
顧不得四肢燙平,趴在地上的拙樣,寒汝保持跌姿,抽抽搭搭、嗚咽地抱怨,“閻王給的時效早就過了。咱們幾時完成任務有何差別?你一板一眼的硬要人家趕路做什麼啦?嗚……你沒幫人家找出『虛無幻境』的入口就已經很過分了!還這般欺負人,人家不管啦!嗚……”猛地拍開他過來欲扶她起身的手,寒汝跺腳,背過身去賣力大哭。
“好啦!隨你便啦!你愛記幾個點就記幾個點,我不理你了啦!”寒汝豁出去的大吼,哭聲震天價響,聲勢浩大。大有他不認錯,她就不理他的氣勢。
感情她任務無法完成還是他的錯?
莫理被她鬧的又好氣又好笑。偏偏她哭得氣短,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讓他狠不下心來棄她於不顧,只得乖乖掏出手絹擦拭她淚痕斑斑的花臉,撥開散佈在瞼上的青絲,他心疼不已,方寸大亂,恨不得掏心挖肺,乞討她的笑靨。
哄拐誘騙,莫理求神告奶奶的哄上好一會兒,她才孩子氣的拿手背拭去直線掉落的淚珠,更讓他啼笑皆非的頻頻搖頭。
真是長不大呀!長不大。
早在幾百年以前,初次見到寒汝的瞬間,莫理就已經敗給哭功一流的寒汝,任由她欺負糟蹋了。誰教他見不得女人——尤其是眼前這位姓寒名汝的小姑娘——哭呢?猿臂一伸,他硬是將她攔入懷裡不給她掙脫,見她不再掙扎,靜靜地蜷縮在他胸膛,他這才舒緩臉部表情,以一種寵溺的語氣說道:“我是為你好。一件任務三拖四拉,你要等到何時才能投胎轉世?”
他肯好聲好氣跟她說話,寒汝就肯依他了。
淚水一收,她數落他道:“還說咧。別人的監護官都會幫忙夥伴儘早完成任務。唯獨你,假道學,脾氣硬得像毛坑裡的臭石頭,一天到晚把『遵守原則』掛在嘴邊上,一點忙也不肯幫人家。還怪我!不管,你要是不告訴我『虛無幻境』的入口在哪裡,我就掉頭回去,到時候被記五萬個大黑點,大家一塊倒楣算了。”
賭氣的撇開臉不給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寒汝恨恨地想:全天下就只有莫理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教訓”她,每次不把她氣哭,絕不肯幫忙,這次她非扳回頹勢不可。
想著想著,她的心意愈發堅定,盤腿往地上一坐,當真當起悶葫蘆來了。
全天下最蠻不講理的動物,都屬雌性?
寒汝一身刁鑽皮性,可算是女人中的箇中翹楚。莫理暗恨到牙齦發疼,也拿她沒轍。
好男不與女鬥,把她氣哭,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苦跟她斤斤計較?
每思及此,莫理的心便萌生退意。直覺想要“禮讓”她一點點。孔老夫子不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幹嘛非跟她爭輸贏不可?何況一直以來,寒汝的喜樂,在他心目中都是高高在上,是任何事也無法僭越的。他跟她計較,遲早氣死自己。
要不是寒汝像吃了十斤大蒜似的拚命臭著一張臉,死不肯低頭和顏以對,原待再哄她兩句的莫理也不會再度發火了。
這蹄子是吃定他了是不是?臭著臉給他看是什麼意思?
轉念一想。寒汝遇事就推諉責任的毛病,真是給他寵壞的。不知哪根神經不對盤的莫理:心一橫,驟然板起瞼,他惡狠狠地兇道:“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你不反省反省自己的道行有多差就算了,還敢編派別人不是?”
寒汝頭殼“累累”,似懺悔、似無辜,完全瞧不出反應。積壓多年的怨氣,讓莫理乾脆卯起來“教訓”她修理個痛快,“你自己說,咱們共事幾百年,我撈到什麼好處沒有?幽冥地府,一佛之下、萬鬼之上,權傾一時的文武判官,早該位列仙班了,偏偏為你這個千年禍害連貶數級,成了比小鬼還要不如的監督官。跟我同期的官僚,最差的都已位列判官,而我呢?升遷無望,投胎無門。偏偏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鬼見愁』——寒汝寒大姑娘,也只有我好膽不怕死,肯自告奮勇做你的監護人。嗤!我還真他媽犯賤,盡收別人不要的爛攤子。早知道你這麼沒心少肺,當初不如放你自生自滅算了。”
暴凸的銅鈴惡狠狠的瞪她,莫理不帶表情的調轉話題,詰問,“你現下要掉頭回去是不?”
寒汝委屈兮兮的點頭,莫理漲紅臉,堆起兩腮,暴吼:“請便!”轉過身子繃緊肌肉,便不再理會她。
老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