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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你倆了。我看就來的最晚的那個買單好了。”
陳柏西走到櫃檯前說了句,“記到我賬上”,然後轉過身來問道,“哪間包廂?”
許可心在前面帶路。三個人剛進門,眾人的目光就聚合了過來。
秦天茵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在場的,她掃了一眼,好像就只認識李進和鄭芬。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正好踩在後面陳柏西的腳上。他笑著扶著她的兩肩攬過她來。
“哎,柏西,還不趕緊給介紹。”角落裡的男人起鬨道。
“少來。”許可心衝他喊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剛剛不是還在猜人家三圍。”
陳柏西拉著天茵坐下來,聽了許可心的話便說道,“別胡鬧。”
秦天茵稍微習慣了這種調戲後,也大大方方地笑著回答道,“今天可是孟克的生日。大家就別喧賓奪主了。”
眾人看出她不是愛開玩笑的主兒,只得訕訕作罷,轉過臉去對著大螢幕扯著嗓子唱著歌。
陳柏西去跟李進說話,許可心跟孟克又在情歌對唱。秦天茵一個人坐著,人群狂歡時,越發地覺出來過分的孤獨。
這間包廂是套房,她起身走進了裡間,站在陽臺上往下看。樓下流光溢彩的街燈在黑暗中像是一條緩緩流動的銀河。有車子的聲音呼嘯而過,一如耳邊的風。她舉起手機來正欲拍照,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
看清來人是誰後,她先是一愣,然後會心地笑了。“你怎麼在這兒?”她對著眼前的男人問道。四五年的光陰過去了,他似乎還是當年愛打籃球的陽光大男孩。
“我也沒料到畢業後咱倆認識的人還能有交集。”范陽把手裡的紅酒遞給她。她臉上的驚異,跟他初次聽許可心提及她名字後的表情如出一轍。
秦天茵接過酒杯說了聲“謝謝”。“你不是北京人嗎?來B市是定居還是出差?”
范陽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了陽臺上的藤椅上。“算是出差吧。本來是賣個人情,當初答應跟B大心理系合作開發軟體的時候,我可沒想到能遇到你。”
秦天茵這才想起來他是計算機專業的。她點了點頭,輕酌了一口紅酒。
“我結婚了。”范陽冷不丁地說道。
這個秦天茵倒真沒想象過。畢竟是前男友,不管當初多黏她,在她放手後,他最終會娶別人。恭喜的話在舌尖上跳來跳去,卻始終說不出口。
她倚在欄杆上,遠眺著無星的夜空,一些過往漸漸清晰開來。
認識范陽是因為他們同在書法協會。那時候追她的人很多,不過大多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也不放在心上。大二上學期時書法協會換了新一屆會長,原本結了蛛網的社團,突然之間活動就多了起來,甚至審批下來了專門的社團活動室。從此,幾乎每晚秦天茵都會在這裡練一個小時的書法,然後安靜地聽著音樂看書。她不是沒有注意到連續一個月她的同桌始終是那個叫范陽的男生。可就像之前所說的,她只是不放在心上。
現在,秦天茵發現,無論哪對男女,他們的開始需要一個契機。而她跟范陽開始的契機是老天安排的。
她清晰地記得那個日期。12月26號,聖誕節剛過。晚上接到嬸嬸的電話說爸爸心臟病突發,正在搶救。她一陣害怕,扯了外套就瘋了一般地往外跑。 趕上經貿大學到火車站的末班車。坐在最後排,寒風吹著,她的臉凍得失去了知覺,只餘兩行淚的溫熱。
到了火車站,跌跌撞撞地跑到售票廳,說出要買去B市的票,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都啞了。最近的班車還要兩個小時進站,這個不可怕。最可恨的是,她出來得匆忙,只帶了學生證和公交卡,現金還缺好幾百。
正在她忿恨自己的時候,嬸嬸又來了電話。說是她老爸度過了危險期,讓她別擔心了。
將近凌晨時分,候車廳裡還是人來人往。秦天茵坐在座椅上,突然之間再也忍不住,陣陣的哽咽洶湧而來。她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尖流淌下來。
就在這一個小時裡,她體驗了什麼叫做害怕,什麼叫做萬幸。
等她打了車回到學校,天空正飄著小雪。白晝喧鬧的校園裡萬籟俱寂。碎冰踩在腳下,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來到6號樓樓下時,她被搖椅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昏黃的聲控燈突然亮起來。陰影裡的人見她來站起身來。
范陽滿身都是白茫茫地雪花。他搓了搓凍得通紅的兩手,衝著她憨厚地一笑,哆哆嗦嗦地說了句,“天茵,20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