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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戴在哪根手指上都略有些大,她怕弄丟了,便摘下來擱在口袋裡,上了車。
車子緩緩駛出廣場,她百無聊賴地朝窗外瞥了一眼,一道黑色光影連同一張模糊的側臉擦肩而過。她心裡升起一張久違的面孔的影像,趕忙轉過頭去透過後車窗看。嘈雜的人海,攢動的人頭,一滴水融入其中就再也尋不著了。她沮喪地回過頭來。
“怎麼了?”許紹先問道。
她嘆了一口氣,“好像見到熟人了。”
“要我開回去嗎?”他說著就要回轉方向盤。
“別——,不用。”秦天茵慌忙阻止他,“可能是看錯了。”她笑著說。
他可能都不認識我。她心裡想。
頭倚在車窗玻璃上,道路兩旁的樹木枝幹連綴成片,高大的玻璃幕牆匆匆閃過,像是走馬觀花地看一場原始電影,坐了七個小時的火車,倦怠至極,現在她昏沉得難受。搖下一點車窗,涼爽的風微微刺激著疲乏的神經。許紹先開車平穩得沒有一點顛簸,在這籠罩著溫暖的車廂裡,廣播裡傳來聲音舒緩柔和的女聲,她還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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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火車站到職業學院的家屬區總共不過半小時的車程,秦天茵被叫醒時卻覺得自己睡過去了很久。她家在頂層六樓,許紹先提著箱子跟在她後面。衣物她早就都郵回來了,其他雜物也交給了房東幫忙處理,所以皮箱裡的東西少,許紹先搬起來並不費勁。
秦天茵拿出鑰匙來開門,許紹先把箱子擱在地上小心地揉著小臂。他是個討厭運動的人,自然也不喜歡做體力活。
兩人一進門就看到了迎上來的秦正明,他衝著秦天茵微微點了點頭,蜻蜓點水地說了句“回來了”。秦天茵“嗯”了一聲,接著說,“紹先哥去接的我。”
秦正明笑著讓許紹先去客廳坐,問著他許老爺子身體如何,又說剛得了幾兩上好的鐵觀音,讓秦天茵去泡茶。
秦家跟許家原本住在郊區民居的同一條衚衕裡。許家的兒子們發展得都好,所以早就搬進了省城住。許紹先的父親是大哥,做的是房地產業,正趕上好時機,輕而易舉地就發了財。許可心的父親是老二,做的是電器營銷,雖不比老大一家,但好歹是小康家庭。每逢假期,許紹先和許可心總要來爺爺家住幾周,秦天茵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玩伴。
十年前老房子拆遷,許老爺子被接進省城,秦天茵的父親在職業學院教師分得了一套房子,她跟他們自此分道揚鑣,很少再見了。
再見許可心是上了高中之後,秦天茵考入了當地最富盛名的B大附中,許可心也順利升入B附,兒時的玩伴分到了同一個班級,這也是天意。而許可心現在還在B大上心理學的研究生,她的生活好像被畫上了圈,怎麼也逃不出B大的魔掌。
秦天茵用托盤端著茶壺和茶杯走出來,給兩人斟完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愛喝茶這習慣是跟著她爸養成的。她聽著她老爸正在跟許紹先講非洲某國總統大選的事情,許紹先天然地對政治不感興趣,但他還是認真地聽著不住地點頭,不時插入幾句話。
看著她老爸這番喋喋不休,她突然有些心酸。一方面,她覺得平日裡她爸一人在家連個陪0聊的人都沒有,孤獨得厲害。另一方面,他卻從來不會跟她談政治經濟這些話題。
秦正明學的是中文,在文#革後恢復高考的那年參加了考試,後來讀了北京師範大學的夜校和函授,對語言學和古代漢語最為熟悉。他進了B市的農業大學教書,教育改革後農業大學才分立出職業學院。秦正明是渴求知識的人,在中文之餘,他還自學了法律和會計,涉獵的範圍雖廣,但很難做到精通。幾年前,因為突發心臟病被檢查出高血脂等一系列病症,他便提前退休了。清閒的時候,他或者寫寫小篆和甲骨文,或者畫畫山水,將草圖拿去裝裱起來送人,這也是他最為自足的方式了。
秦正明思想略微保守,秦天茵大學填志願時他曾堅持讓她填報中文,而她自己偷偷填報了經濟學的市場營銷專業,就是這次使兩人原本就隱患多多的關係發生了更大的齟齬。
秦正明讓她選中文的原因她也猜得出來。她母親就出身於中文系,畢業後做了中學教師。平穩踏實的日子,躲避銅臭的生活,他想女孩子就應該有純文學般的天真亮節。可秦天茵那時心比天高,人民教師的鐵飯碗哪是她瞧得上的。女白領,職業女強人,這是她想成為的。選了這個最具銅臭味的專業,就像跟秦正明的意思對著幹。而且她本科畢業後就留在了北京工作,上個春節要趕專案也沒回家。這樣想起來,自己實在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