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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去美國,認識艾南的那一晚,她就愛上了鮮紅鮮紅的果實,現在正好是蔓越莓收穫的季節。
她將那鮮紅的果實捧在手中,突然間多了諸多的感嘆,她望望艾南,眸光對視之時,有一種感情在流轉。
“還記得這個嗎?”她將蔓越莓入在艾南的手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時間過的可真快,眨眼之間三十幾年過去了,她與艾南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然!”艾南將那鮮紅可愛的果實放在口中,享受著那甜美的自然的味道。
“爹地,我打算將國外的公司搬到國內!”艾楊抬眸,面上盛滿了恬靜的微笑,一如五年前一樣。
“可是現在已經不同於五年前,公司的規模也正在擴大中,如果這麼快的撤回來,我們會損失許多!”艾南轉眸,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我會將專案投在國內的市場上,儘量將損失降到最低!”艾楊開口,語氣堅決。
“老公,兒子想回來是好事,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在國內也照舊發展!”艾媽媽拍拍艾南的大手,興高采烈的開口。
“好吧,我全力的支援你!”艾南猶豫了一會,點點頭。
入夜,簾幔飄逸的床前,火光一閃一滅,艾楊俊朗的面孔被火光映的一明一暗,他幽暗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抹落寞與悲傷,身子慵懶的靠在躺椅上,遙望著無邊的夜空。
他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誰說國外的月亮比國內的圓,他不喜歡那個國家,一點都不喜歡,可是因為一個人,他留下來,原以為他可以照顧她一生一世,哪怕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最後還是失望,艾兒還是走了,她不願意讓他照顧她不是嗎?
菸圈在空中旋轉了一個美好的弧度,然後被微風吹散,艾楊的撣撣菸灰,神情更是落寞。他不知道自己做借了什麼,對於艾兒,他可以說是關懷備至,凡事都小心翼翼的,他甚至盼望著有一天,就像爹地對媽咪一樣,她終於可以有一天回心轉意,可是他沒有爹地的好命,他沒有等到那一天,艾兒走了,不聲不響的走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離開,難道與他在一起,她就那樣難受,不自然,想要一味的逃離嗎?艾兒走後,艾楊消沉了半年,在這半年中什麼都不做,只是跑遍了紐約。他相信艾兒還在美國,因為她沒有勇氣回國,去沒有想到,他還是不瞭解艾兒,她回來了,五年前就回來,將他一個人留在了那個陌生的國家。半年之後,有一天的夜裡,當他酒醉不省人事之後,他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逃逸,他就那樣孤零零的一個人被遺棄在了異國他鄉的大街上,腿上傳來那灼人的疼痛逐漸讓他恢復了意識,他努力的爬起來,對著那些高鼻子綠眼睛的美國人救助,可是那些人的神情是那樣的冷漠,最後還是一箇中國人送他進了醫院。
當晨曦照在他的面上,他醒來的那一天起,他決定振奮,將心中的傷痛隱藏了起來,他成了一個工作狂人,將全部的精力都發洩到工作上,並且學會了抽菸,當那黑色的菸圈嫋嫋升起的時候,他眯縫起雙眸,彷彿見到了記憶中的艾兒,她笑著,甜甜的笑著,與他坐在大排檔中搶奪著香香的大蝦而……
面上那溫文而雅的笑容再也不復見,他的眼神變得犀利,彷彿看透了世情,他配了眼鏡,縱然不近視,卻寧願將眸光隱藏起來。
打起火機,將面前那份從美國帶回來的報紙點燃,看著那一個個的文字消滅在噬人的火焰中,他的心沒有輕鬆卻更加的痛。
“砰砰!”淺淺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將手中的香菸滅掉,將窗戶全部的開啟,將房間中的煙味驅散,然後開啟了房門,面前,是艾南,他的面上盛滿了關心。
“爹地,這麼晚學不睡?”他上前將燈開啟,房間中的陰暗瞬時被那白熾的燈泡驅趕,消失的乾乾淨淨。他在床頭上坐下來,微笑著看著面前這位他喊了三十多年爹地的男人。
“艾楊,你也還不是沒有睡……我想跟你談談!”艾南坐下來,慈祥的微笑。
“我要倒時差,剛回來,不習慣!”艾楊笑笑,將眼睛戴了起來。
“你為什麼戴著眼睛?我記得你的視力一向很好!”艾南輕輕的皺起了眉頭,這次回來,他總覺得艾楊有一些變化,心中那份忐忑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沒有,只是習慣了,這樣可以很好的保護視力!”艾楊輕聲的笑笑,笑容有些勉強。
“其實我想跟你談談蘇艾兒的事情!”艾南輕嘆一口氣,他雖然一直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艾楊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他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