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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秦錦瑟稱呼秦忘為“阿忘”,顧姮心中覺得實在彆扭。但不知為何,竟也漸漸安心下來了。顧姮正想說些什麼,忽然下巴處一涼,竟是秦錦瑟用那雙蒼白冰冷的手略略托起了她的下巴!
顧姮渾身一僵,但聽秦錦瑟已說道:“如此姿色……”
冰冷的溫度傳過下巴,直抵顧姮的四肢百骸,她腦子一懵,不知做何反應,好在秦錦瑟不過打量了片刻,便放開了手,見他略略側身,向著無人的身後說道:“阿忘心急了。還不放心我了?”
只見秦忘從一株樹後慢悠悠地走出來,說道:“義父多慮了。”
秦錦瑟取出帕子擦了擦手,道:“人本座看過了,也算是相配了……”
被秦錦瑟的舉動與那不相符的話語鬧的一陣尷尬的顧姮竟愣在原地,只聽著那秦錦瑟留下後半句“就是性子悶了些”,便揚長而去……
秦忘揚手,在適才秦錦瑟捏過的地方揉了一把,道:“不必理會他。他生性|潔癖,碰了誰都要拿帕子擦手。”
第38章 |||家
顧姮與秦忘的婚期還有十五日,期間原本不宜相見。顧姮並不知道秦忘是何打算,只道雖然是秦錦瑟將自己留下的,然而他卻不過和自己打個照面罷了。反而是秦忘一直待在此處,倒像是刻意透過秦錦瑟的嘴,讓二人相見的。
她往後躲了一躲,避開他伸來的手,說道:“秦大人言重了。不知秦大人有何大事要見我?”
秦忘轉了個身,指了指兩人面前的那道宮牆,說道:“你可知此處住著何人?”
此處的宮牆五丈之高,怕也只有飛鳥能自由穿越。這樣的宮牆所圍的宮殿,還能住什麼人呢?顧姮垂下眼皮,說道:“我一介閨閣女子,如何能知道宮闈中的事情?秦大人這話,問錯人了吧。”
“呵……去歲這宮牆加了一丈,不過庭院中尚有一株百年梧桐,枝椏茂密,探過了宮牆。於是月前,陛下便令人將梧桐砍去,又將宮牆加高了一丈。”
“我還是不明白,秦大人讓我來此處,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宮牆有多高。”
秦忘輕輕瞥了她一眼,道:“你自然知道。這裡便是南宮。住著當今太上皇。”
顧姮略略抬眼看著他,如今的太上皇,昔年下旨處決張氏一門的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秦忘何苦在這深深宮闈之中將這誅心之事再度提起?她道:“哦。是嗎?”
聽著她淡然的語氣,秦忘說道:“我派人跟蹤白氏的人去過蘇州。她查不來的東西,我卻能查到。”
“莫非秦大人繞了一圈話,就是為了這事?”顧姮眉尖若蹙,道,“那是先母留下的梯己,我不欲任何人染指了去。至於我的嫁妝,想必不用我費心,畢竟家父也是堂堂正二品朝臣,大人更是身在要職。我想,婚事必然如大人所料的,十里紅妝,風風光光。”
秦忘漆黑的眸子注視了顧姮片刻,冷哼道:“難不成我還能逼著你將那些梯己納入嫁妝之中?說到底,本督還不至於眼皮淺到要去打你私房的主意。”
被說中心中猜忌,顧姮還真的一時紅了臉。秦忘當初能拿出那麼多的聘禮來,怎麼還會打她嫁妝的主意?不過是她這幾日因白氏的事情而神思稍過了些,而且秦忘說話,也的確太繞彎子了。
但聽他又道:“我所在意的,不過是你的那些收入用在了甚麼地方。”
顧姮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忘,越見他並非開玩笑,她便愈發冷了聲音,道:“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不久之後,我便要迎娶你過門,而我不想因為你糾纏六年前的舊案而連累到我。”
兩人同時看向那高聳的宮牆,顧姮勉強壓下心中的驚駭與寒意,她行事已經很是隱蔽,卻沒想到還是被秦忘察覺了。喜的是這廝只是怕連累到他,而並未有意要舉報她。但憂的卻是,被秦忘如此一攪和,她這三年來的努力算是付之東流了……當年的下令者被幽禁在這南宮之中,朝局也早已大變,物是人非。但是,有些真相依舊未能昭雪,揹負在故人身上的冤屈如同枷鎖永世禁錮……六年前的事情終究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時不時地刺她一下。
讓她如何在見到自家人時,不想起當年父親背叛,告發林家伯伯的事情?
讓她如何在婚期將近之時,不想起當年青梅竹馬,一紙婚約?
她要嫁的人原本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那個寡言少語卻勇敢積極的少年。而不是眼前這個為達目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