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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幹擾了。
我和“米鬥姑娘”在洗澡間只呆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但似乎經歷了大半個世紀。她要我別說話,別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我做到了。在那大半個世紀裡,我一直保持沉默,只有拳花腳雨飛濺,“米鬥姑娘”一直將我揍到徹底趴下。我的善良的建議竟被如此曲解。但我不怪那精瘦苗條女子,更不怪“米鬥姑娘”。
我害怕她象雁鳥那樣忽然飛去。當“米鬥姑娘”說話時,她才探探我的鼻尖,將我踢起。我感覺這活動量比不上一場球風正派的足球賽。
十七 母愛作歌
“米鬥姑娘”說她的孩子就要回來了,她的孩子才三歲,她的孩子是獨自去“腳伕”導演那裡去面試的,就是說那孩子也是一個Twa Mon。我說是男孩吧,她說是男孩。“米鬥姑娘”讓我在洗手間裡待著,別出來讓男孩看見。我理解“米鬥姑娘”的心情。我說我可以躲在窗簾後面,我只是偷偷地看著,我想我會喜歡上那男孩的。“米鬥姑娘”說可以。我就躲在窗簾後面。窗簾被風吹得亂飄,“米鬥姑娘”就把落地燈向我這邊挪了挪,抵擋住窗簾。我說為什麼不把窗子關上,我說男孩也會從窗子進來嗎?“米鬥姑娘”說不一定。我想那男孩可能夠不著門鎖刷卡。“米鬥姑娘”伸出頭,向窗外看。她說孩子上來了,讓我別作聲。我沒有作聲,但我撥開窗簾偷看,“米鬥姑娘”沒有反對。那男孩飛進了窗子,“米鬥姑娘”就抱住了,然後坐到床上。那男孩說“腳伕”導演拒絕他表演舞技,一直問他為什麼父母沒有陪同?“米鬥姑娘”說那你怎麼回答?那男孩說他告訴“腳伕”導演媽媽去找爸爸了,爸爸會做拉麵。我猜想那男孩最關心的是拉麵。果然他說他要吃拉麵。我感覺有些為難,到哪兒去弄拉麵呢?也許又要弄出不良記錄。但是我過於多慮了。“米鬥姑娘”的嘴裡吐出了完整的拉麵,那男孩非常開心,還擠眼,接著就吃了。我也想吐出一些,但是吐不出來。實際上也沒有必要。“米鬥姑娘”似乎吐著沒完沒了。這卻使我深為慚愧,就是說這種母愛的無私使我深為慚愧,而且感動。也就在我感動的時候,我忽然發現“米鬥姑娘”和那男孩在漸漸地縮小了身形,現出羽毛特別好看的母子二鳥,有點象雲雀,或者是相思鳥。我知道Twa Mon的能量耗盡了。現在是母鳥喂著小鳥,那幾乎是床單上鑲嵌著的一幅畫。我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嚇了。但是我只忍住了一小會兒,我忍不住唱起歌來,給母子二鳥伴奏。母子二鳥停頓了一會兒,向我這邊觀察著,判斷出並沒有什麼危險,或者說對我的表現首肯了,就繼續喂吃拉麵了。而我也繼續唱著。我不知道應該唱什麼歌,我只是隨便唱著,想到什麼就唱什麼,一天七十二小時以前寫劇本的時候就常常這麼唱的,一天七十二小時不抽菸,大概就用唱歌解悶提神。
不過我想,拍電影的時候可不能這麼幹。首先,不能讓我唱歌,要配唱,配個貨真價實的頂尖高手,唱出貨真價實的天籟之聲。其次,那個時候那種場景應該唱美聲,唱美聲的時候也不需要吐字,就是說不需要歌詞,嗓子發出優美旋律的聲音就行。第三,要唱女聲。打個比方,不一定很貼切,我當時就想努力地唱出美聲,就是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中的那一段女聲,叫做《晚風輕輕吹過樹林》,表達什麼意思暫且不管,也許並不協調,但我覺得那女聲真是小鳥叫,那母子二鳥聽了,一定會以為賓館如家。我幾乎是唱出來了,聲音尖尖的,不是原汁原味,但是已經足夠引起母子二鳥的注意,她倆停頓了下來,望著窗簾,而我也大膽從窗簾後面探出身來。我小心翼翼向她倆靠近,同時我努力唱得更好一些。她倆是感覺到了。我猜得挺準的。也許是嫌我走近得太慢,她倆就飛了過來,落在我的肩膀上,落在我的頭髮上,細細啄著我的臉和耳朵,也發出些美妙的語言。怎麼說呢,那是我感受到的最幸福的時刻。只是幸福還需要別的什麼來分享。我的幸福已經引起賓館裡有關人士的關注。我不知道房門是什麼時候開啟的。當母子二鳥聽完了我的歌聲飛出視窗時,穿著標準職業裝的客房部女經理在保安的陪同下很客氣地問我,問我是怎麼進來的?我打量了一圈滿屋子的人,包括電梯裡碰見的精瘦苗條女子,還有“腳伕”導演,我說我想知道你們來看望我的原因,我說我並沒有你們所想象的那麼德高望重,也沒有你們所擔憂的那麼庸俗不堪。客房部女經理說億萬富翁的歌聲確實與眾不同,但是很想知道億萬富翁是怎麼擅自進來糟蹋客房的?我沒有作出正面回答。我拎起箱子就走。但是“腳伕”導演攔住了我,他說“請留步”,我說有何貴幹?他說他需要一個象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