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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矜冰強忍下洶湧泛起的淚潮,心頭卻一遍遍被無言的痛楚沖刷,硬生生扯過合同,轉身離開。
回到座位,機械的在電腦上對電子版本進行改動,儲存,點選發出E…mail,然後關機,走人。
下了滾梯,走出大廈門口,沿著霓虹閃爍的商業街不知走了多遠,周邊的喧鬧繁華似乎都與她毫無干係,她真傻,她憑什麼會認為劉瀚羽身邊沒有女人呢?
酒色
五月初,適逢公司紀念日,在南方一個省會城市舉辦年會,那裡有公司在中國大陸的生產廠區。
公司主管級人員都受邀出席年會,到達h市的第二天,她們白天有行程參觀廠區,晚上才是公司的年度酒會。
韓矜冰抵達當天就因正趕上月事腹痛沒睡好覺,翌日上午參觀廠區時仍臉色蒼白,中午也吃不下東西,肖靜見她實在熬不住,還特意放她回去休息,說只要出席晚宴就好。
她在酒店躺了一下午,傍晚時竟也覺得好了許多,起身梳妝打扮,未著粉底,臉色白皙得毫無血色,她暗歎,撲了一層胭脂,才稍稍緩和了些。
一襲墨綠色紗質無袖長裙,V字領口滾著波浪的荷葉邊,本來買這件長裙時自己穿起來也是錯落有致的,可今天走路卻能感覺到身體在裙間晃動,只是堪堪撐起而已,她自己一直都沒有察覺,原來最近瘦了這麼多。
公司有專車接送她們從酒店前往宴會場所。
她和同事一道進了宴會廳,找到寫有自己名牌的座位落座。
每年年會過程其實都差不多,無非就是開場老闆致詞,文娛節目,遊戲,中間穿插數次抽獎。
韓矜冰一向對這種混亂喧鬧的場合沒有好感,每年都是藏在自己的座位自顧吃的盡興,對於
公司部門同事之間的鬧酒更是敬而遠之,能躲就躲。往年看到一票同事逗酒逗得那叫一個激烈瘋狂,不灌趴下對方那是絕不罷休,她每每也就是看看熱鬧,絕不參與其中。
醉酒喝多了,誰難受誰知道。
程序過半,菜已上齊,一桌美食也已被吃得零七八落,韓矜冰今天卻是沒怎麼動筷子,看著眼前的椒鹽蝦,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旁邊的同事看著她不禁擔心,“小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胃一下下的抽痛,一天沒怎麼吃東西,現下開始造反,可偏偏她就是沒胃口,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薄薄一層胭脂早就遮不住蒼白到透明的臉色。
她跟同事打招呼:“我有點不舒服,先回酒店了,你們慢慢玩,吃好阿。”說著站起身。
偏偏這時候財務部的王浩晃悠地走過來,公司有名的俊朗單身,也算是年輕有為,平時不過就是點頭之交,工作以外和她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韓助理阿,今天怎麼著都要跟我喝一杯,來來來,滿上滿上。”說著伸手拿過她的杯子,舉著瓶紅酒就要倒,韓矜冰心知又是一個喝高了的,忙伸手擋住酒杯口,張口道“王浩,你饒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是一點酒都不沾,你什麼時候看我喝酒了?”
見這位還不依不饒,她又趕緊道“要不然,我以飲料代酒,跟你喝一杯行吧。”
“那可不行,今天你一定得跟我喝,別的不行,就,就喝這個。”舉著手中的紅酒。
看他口齒不清,還這麼胡攪蠻纏的樣兒,韓矜冰就知道這位跟他說什麼都沒用了,還就認死理兒了。
心下煩躁,喝多了沒事找上她幹嘛,正想著怎麼脫身,耳邊有低沉聲音傳來:“這酒我代了。”說著劉瀚羽就要拿過她杯子倒酒。
王浩看到老闆出面,愣了一下,饒著喝多了不清醒,倒也沒敢再繼續堅持。
韓矜冰看著劉瀚羽倒了滿滿一杯紅酒,舉起示意了一下,正要拿近飲下,她一把伸手攔住,從他手中猛然奪過杯子。
他貌似溫和的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隱含著不容忽視的堅定,“夠了,別和自己過不去。”
她笑,“不勞劉總費心體恤。”說著不動聲色頑力掙扎,見那手紋絲不動,遂另一手接過酒杯,看著他,仰頭一口口灌進,兩口下去,嗓子就燒得不象話,艱難嚥下,眼淚瞬間就冒出來,喝至末了,她胃裡一陣陣抽搐痙攣,白皙肌膚中微細血管都明晰可辨。
終於喝盡,她放下杯子,“不用你管。”
他玩味的笑,“還是這麼逞強。”眼中卻閃著危險的光看向她,倏然鬆了手,讓人難以察覺的暗用了勁兒,她本就喝了酒頭暈的厲害,這一借力被推,一下子就站不穩向身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