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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宴之峋又花了五分鐘,磨破了嘴皮子,才成功將小鬼叫醒。
言出睡眼惺忪,邊抓臉邊說:“外婆。”
“……我不是你外婆。”
言出眼睛睜大了些,迅速改口:“狗蛋。”
宴之峋成功被磨到沒有了脾氣,“起來給你換衣服,然後我去上班。”
言出屁顛屁顛地跟在宴之峋身後進了浴室,“那出出呢?”
“給你送到別人家去。”
“狗蛋不要出出了嗎?”
宴之峋裝作沒聽到,擠好牙膏後遞給言出,“早飯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言出嘴巴里塞著青蛙兒童牙刷,發音囫圇不清。
宴之峋從他的反應裡推測出他說了些什麼,嗓音忽然卡頓了幾秒,出聲時只發出一道極輕的嗯。
在言出的懇求下,宴之峋帶他去了老高家開的早餐店,倒也省了他不少事,吃完後他直接將言出丟給老高夫婦。
大概是言文秀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夫妻倆只樂呵呵地應了聲好喲。
宴之峋戴好圍巾離開,快要拐到街口時,他止步回頭看了眼,言出就站在“家有好餐”招牌邊,一蹦一跳地朝他揮手。
他手指不由一緊,半晌不動聲色地別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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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後,宴之峋在宴瑞林安排的醫院當了兩年醫生,對於各項規章制度瞭然於胸,加上報道那天把該領的東西都給領了,他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態。
主任許國雄不知道是因為不放心,還是收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命令,給宴之峋撥了個師父。
“羅茗人呢?”他腦袋轉了圈,沒找到人。
有人搭話:“做手術去了吧,我記得羅老師上午有好幾臺手術。”
許國雄朝白板看去,默了兩秒,對宴之峋說:“小宴,羅老師十點的手術你去跟一下,他要是想把你趕出來,你就說是我要你跟的。”
宴之峋沒什麼意見,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事實證明,許國雄想多了,羅茗不僅沒把他趕出去,手術過程中,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捱到午餐時間點,宴之峋一個人去了食堂,在阿姨的熱情推薦下,點了份蔥爆牛肉和番茄炒蛋,拿到手後發現只有蔥和番茄,牛肉和蛋湊在一起的碎末還沒大拇指粗。
他一口沒動,把餐盤放到回收處,去小超市買了礦泉水和幹到一咬就掉渣的吐司後,然後又去藥房那領了份葡萄糖漿,兌進水裡,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忽然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目光中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攻擊性,上下逡巡的幾秒,足夠完成對一個人審視。
這也是宴之峋無意間經常對別人施展的行為,現在成為被施展的物件,不受控地讓他升起難以言述的彆扭感。
他扭過頭看去,認出這人是誰——無視他一個上午的羅茗。
羅茗的年齡在科室裡僅次於許國雄,五年前在北城中心醫院的心外科,但據宴臨樾給出的資料看,他不僅是心臟手術方面的專家,還做過其他不少高難度的腸胃腫瘤手術,比如胰腺十二指腸切除術,典型的六邊形戰士。
至於他為什麼會被調遣到這種地方當個無名小輩,不難猜。
宴之峋眼皮一垂,落到他手裡的同款糖漿上,隔著一段距離問:“你一直盯著我看,是想跟我乾杯?”
羅茗自然沒動,眼睛眯成狹長的一道縫,不答反問:“你喝什麼糖漿?”
“腦子幹。”
“剛才在手術室,光杵在一邊用眼睛看了,就跟假人模型一樣,刀子都沒動過,腦子幹屁幹?”
羅茗的語氣稱得上惡劣,是個人聽了都會心生不悅,宴之峋不甘示弱地回敬了句:“我喝我的,關你屁事。”
兩個人一人一句“屁”,成功引來路人的注視,也成功將他們更糙的話堵回肚子裡。
空氣安靜了會,宴之峋面無表情地喝下糖漿,一面拿眼尾觀察羅茗,僅從面板狀態看,他不像四十出頭的年紀,說五十來歲也不會過,臉上唯一有精神的部位是他的眉毛,又濃又密,內雙,眼尾岔開兩道,盯住人看時有種不怒自威的凜冽氣場,事實上跟他一樣,一張嘴就滿口帶刺。
在組織中無法適應生存的人通常有兩類,過於優秀,或者是不會看臉色行事、做事一板一眼的愣頭青。
宴之峋認為羅茗兩者都佔了。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羅茗輕笑一聲,“別拿這種看同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