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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修突然想不起來了。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旁人不能提及的禁忌,“言笑”就是宴之峋為數不多禁忌詞裡的一個,他自己可以藏在腦子裡偷偷想,但別人絕對不能當著他的面談起。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做派。
以至於現在聽周程修這麼提起,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額角的青筋霎時也繃緊了,聲線倒是沒有太大的起伏,但也冷冽得過分,“突然提起她做什麼?”
周程修抬起眼皮,從對面冰冷的眼神中讀出他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話:“你他媽是不是欠抽?”
司空見慣了,這會也就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有感而發嗎?”
“到底什麼樣的'感'才能讓你發出這個話題?”宴之峋表面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心裡卻在不屑,看看他能編出什麼樣的廢話來。”
周程修看似答非所問,“我記得言笑也是這種地方出來的,”他語速慢悠悠的,“怎麼,她沒跟你說過?”
宴之峋一頓,不承認也不否認。
周程修曲解他的意思,“她不說你不會問?”
宴之峋懶得澄清,順著話題往下說:“問這個做什麼?”
“兩個人交往,問起這個不很正常?”
宴之峋再度不接話。
周程修暗暗咋舌,“有些時候,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言笑。”
見他開始從直言不諱變成拐彎抹角地兜圈子,宴之峋流露出顯而易見的不耐煩反應,“想說什麼直說。”
周程修:“不是都說,喜歡是從對一個人的興趣和好奇心開始的,可我怎麼覺著你對她一點都不好奇?”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想知道她的事?”
宴之峋頓了兩秒,語氣沾染上一些不易察覺的怨念,“她不問我我的事,我去問她的幹什麼?”
周程修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細究下來,又覺合乎他的尿性,無語的同時感慨了句:“你倆確實各有各的問題,會分手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唯一讓我意外的是,你倆會分得那麼突然。”
周程修以旁觀者的身份,仔仔細細回憶了遍,“你出國前她不還跟你保證說會等你留學回來,怎麼就毫無徵兆地跟你提了分手?”
毫無徵兆?
真是毫無徵兆的嗎?
宴之峋第一次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無果後,他的思緒突然停滯下來,足足兩分鐘,才回過神,皮肉帶起嘴角,不鹹不淡的神色被嘲諷佔得滿滿當當,“別說你了,我也沒想到。”
不管吵鬧多少次,他們的結局都無一例外是和好。
也因此他總是想當然地認為,他們的感情是經得起無休止地揮霍,吵十分鐘的架和冷戰十天也沒有什麼區別,兜兜轉轉總能走回原點。
分手那次也是。
可是最後,他們真的分手了。
宴之峋抿了口免費的檸檬水,摻水過多,一點檸檬味都沒嚐出來,卻莫名辣喉嚨。
他轉移話題道:“你找我來是為了吃這頓亂七八糟的飯,還是為了戳我痛處?”
周程修搖頭說都不是,“為了跟你分享我的痛處,讓你開心一下。”
宴之峋眼皮抖了下,表現出微不足道的興致。
周程修說:“我和唐瑛分手了。”
這話聽著相當耳熟,宴之峋大致計算了下,“第七次了。”
“什麼?”
“你和唐瑛分了七次,還沒斷乾淨,也是厲害。”
“有七次了?”周程修自己沒什麼印象,“我怎麼感覺才說了兩回,第一回好像在大三?”
“第一次確實在大三。”
宴之峋記得很清楚,大三上學期的某天晚上,周程修打電話來控訴唐瑛把自己的心踩在腳底反覆糟蹋,還揚言絕不可能和她複合,結果隔天就告訴了他複合的訊息,附贈一句:“你和言笑可要好好的,千萬別作,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
那會宴之峋和言笑處於蜜裡調油時期,周程修好心好意的提醒對他而言,是再刺耳不過的詛咒和警告,當下他就表現出強烈的不滿:“滾,他媽別咒我。”
然後端起高高在上的說教姿態,告訴周程修愛情不該侷限在親密的肢體接觸上,也不應該用物質去維繫,像他們這種不對等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扭曲的,及時止損對誰都好。
話越說越尖銳,最後以一句“沒出息,掉進一次坑不夠非得栽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