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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份桂花圓子酒釀,放在你門口了啊。”
等到腳步聲消失,宴之峋才開門,垂下眼皮,在樓道不算敞亮的光線下,圓子泛著瑩白的色澤,慢悠悠漂浮著的桂花彷彿在嘲弄他剛才的不近人情。
味道已經比想象中的好,一碗很快見了底。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做出妥協時,宴臨樾惱人的專屬鈴聲刺進他耳膜,激起密密匝匝的不適感。
評判一對兄弟是親近還是疏離有很多不成形的標準,可不管是哪種,宴之峋都認為他和宴臨樾之間不存在任何正常家庭該有的情分。
不然宴臨樾也不會在那次打人事件後,主動在家庭會議上提出將他放逐到桐樓這種窮鄉僻壤,美其名曰好好磨磨他那焦躁的性子。
宴臨樾一如既往地不屑浪費時間用在同他做不必要的寒暄上,開門見山道:“聽說你今天下午去報道了,在科室待了不到五分鐘,成功讓兩個人難堪。”
宴之峋冷嗤,“你的眼線還挺多,連這種小地方都不忘記放。”
宴臨樾沒理會他綿裡藏針的擠兌,“我給你那些資料,不是為了讓你用你那張嘴去到處得罪人的。”
“那是用來做什麼的?希望你下次能在文件上標註好,或者親自來桐樓指導我,不然我這腦子真反應不過來。”
“看樣子已經適應了在那裡的生活,嘴皮子功夫也恢復到了以前的功力。”
“剛才那番話還不到我以前半成的功力。”
“沒聽出來,倒是聽出了你對我怨氣不淺。”
空氣霎那間安靜下來。
宴之峋沒料到先捅破錶面和諧的人就是向來處事熨帖的親哥,短暫的停頓後,話裡話外的刺人力度有增無減:“我是因為你才會被分配到這地方,總不可能還對你感恩戴德。”
宴臨樾又沉默了會,才說:“我這是為了你好。”
低低啞啞的嗓音,隔著幾千公里,撞進宴之峋耳膜,再度讓他一陣頭暈目眩,最後只剩下“為了你好”連綿不絕的餘音。
“為了你好”,這四個字作為中國式傳統教育的魔咒從來沒有出現在宴家一次,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更不符合宴家的教育理念。
宴家的孩子不需要哭,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總會有人拿著價值連城的糖果喂到他們嘴邊。
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籌碼,不吞下就是不識相。
在這漫長的消化過程中,任何糟糕的情緒都需要他們自洽,遇到難以跨越的難關,旁人能做的,是斬斷他們周圍的荊棘,如果他們依舊跨越不過去,就算摔斷腿,最後也要自己一個人爬到終點。
爬不到,那就老老實實地當個食物鏈底端的存在。
變相地傳遞出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
宴之峋對此無比厭惡,但他擺脫不了。
自他從那具病弱軀殼掙扎出來後,他在這個被稱為家的地方就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情了,更別提歸屬感,他的驕傲和自尊心總在被迫比較中被踐踏到一文不值。
時間在壓抑至極的氛圍中悄無聲息地流逝著,最後是宴臨樾先打破的沉默。
“宴之峋,你到底還要自暴自棄到什麼時候?”
似無奈,又似怒其不爭,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聽愣了宴之峋,等思緒歸攏,耳邊只剩下節奏分明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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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之峋以為言文秀在被自己拒絕後,會將外孫託付給他的打算,哪成想,第二天早上,不給他任何準備,人直接消失,只留下一張紙,還是貼在他臥室門上的。
【小宴啊,我這可愛的外孫就暫時拜託你了。】
就在他將紙揉成團時,糯米糰子抱著一個玩具熊,睡眼惺忪地出現,然後用一成不變的奶音喊他:“狗蛋。”
“我再說一遍,我不叫狗蛋。”
“狗蛋,出出餓了,你可以抱出出去吃飯嘛?”壓根不聽。
“……”
看在昨晚那碗酒釀圓子的份上,宴之峋垮著一張臉將言出抱到一樓。
言文秀應該是剛離開不久,飯桌上的南瓜粥和肉包還是熱的,宴之峋從後廚拿來兩副碗勺,先給言出盛了小半碗。
言出伸手指揮:“出出要加糖。”
“……”
宴之峋折返回廚房,怕把控不好量,直接把整袋砂糖都拿來,讓言出自己來。
言出往自己碗裡倒了些,然後問道:“狗蛋你不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