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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文秀循聲放下毛衣,抬了抬鏡框,盯住他看了好一會。
宴之峋忍不住出聲掐斷沉默的氣氛,“老闆娘。”
言文秀回神,“叫我言姨就行了……找這地方挺不容易的吧,把行李放下休息會吧。”
宴之峋只放下了行李,人還直挺挺地站著,“言姨,你手上有沒有零錢?”
“你要多少?”
“一塊錢。”
言文秀從櫃檯拿出一枚硬幣,“一塊就夠了?”
“夠了。”宴之峋走過去,“我掃碼轉你。”
“就一塊錢,轉什麼?”
幾乎在同時,系統提示音響起:微信收款到賬一元。
“……”
言文秀頓了下,一陣好笑:“要你別轉你還轉,轉了也不轉多點,真是。”
宴之峋心不在焉的,沒聽清,收起手機的同時問她剛才說什麼了。
言文秀搖頭說沒什麼,轉瞬從另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住宿期間的注意事項:“你看看,看完後在底下籤個名啊……我多提醒一句,違例可是要扣押金的。”
宴之峋只掃了兩眼,就看出這張協議不具備任何法律效應,換句話說,他籤不籤沒有什麼兩樣。
但他最後還是在言文秀意味深長的眼神中,簽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後將協議遞過去。
言文秀接過,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
宴之峋猜她沒有識別出上面的字。
籤的連筆,她看不懂也正常。
就在他準備開口時,言文秀讚賞了句:“小宴,你這字是真不錯,比我家閨女好看多了。”
宴之峋完全沒把她口中的閨女放在心上,藉口有事離開,他去的還是那家小賣部,拿了包紙巾,又丟下一塊錢後,一言不發地原路返回。
過程用了不到一分鐘。
等他回來,言文秀也沒問他去幹什麼了,想到什麼,指著天花板多提醒了句:“對了小宴,一樓、二樓客廳、三樓隨便你走動,四樓就別去了,那住了個妖怪,小心把你吃了。”
宴之峋只當玩笑話聽聽,還沒來得及繁衍地嗯一聲,言文秀又說:“你來之前我做了份棗泥酥,五分鐘後就能出鍋,你呢到時候拿幾個上去。”
宴之峋說不用。
他不喜歡吃那種甜到發膩的點心糕點,偏偏他前女友愛得死去活來,為了滿足她的味蕾,在網上搜集甜品店成了他們交往期間他最常做的一件事。
每次他把打包的甜品帶到她面前,她都會笑彎眼睛。
她的吃相很小孩子氣,奶油總會糊上她的嘴唇。
那時她總會趁他沒有防備之際,吻上他的唇,然後問他,“好吃嗎?”
他點頭。
事實上他覺得那些甜品通通難吃得要命。
他喜歡的只是她的唇,僅此而已。
曾經他所有的耐心和委曲求全都用在了她身上,結果呢,得到她毫無徵兆的一句“我們分手”,將他的自尊和驕傲毫不留情地踩在腳底。
……
言文秀又想起什麼,補充道:“滑滑梯也別玩啊。”
宴之峋莫名其妙,“什麼滑滑梯?”
言文秀領他去看。
“滑滑梯”就在樓梯旁,一眼望不到頂,設計有點像消防滑梯,用銀色金屬材料製成,看著宛若彎彎繞繞的小腸。
言文秀:“這梯子是從四樓通下的。”
宴之峋這才注意到樓梯旁放著一雙童鞋,這裡還住著一個孩子?
他的好奇心不足以他開口詢問,於是只淡淡說:“我知道了。”
言文秀的盛情難卻,宴之峋最後還是帶著一盤棗泥酥上了三樓,前後兩間房,南邊用作臥室,另一邊是書房,都供他自由使用,比他想象中的乾淨整潔很多。
裝修風格也是,牆壁刷的珍珠白,傢俱是整套的原木色,床單是倫敦霧,窗戶開著,雲跡灰紗幔在風裡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反手帶上門,又將窗戶關上,開啟空調調至28度,食指在儲物櫃上劃開一道長長的痕跡。
沒有一點灰塵。
這超出他的想象。
即便如此,他還是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帶的行李不多,只有兩套衣服和必備的洗漱用品、電腦包,其餘都以快遞的形式託人打包寄出,估計後天能到。
收拾完,宴之峋才想起那盤棗泥酥,放在嘴裡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