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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城市X的九月,天氣仍然悶熱,應小米的房間沒有空調,那臺兩年前搬家時買的“鑽石”牌的便宜落地風扇已經不能搖頭了,而且“咔咔”地低吟著,風只能對這著一個方向吹。和蘭永麒兩口子一起租的這套居第三層的65平米的小兩房套房簡陋無比,家裡的電視、冰箱、洗衣機和廚房用具都是他們之前買的,連浴室的熱水器都是自己買的。房東夫婦都是退休的公務員,兩個人每個月領著近萬的退休金,但是為人小氣、苛刻,一個月來檢查房子一次,時不時來提漲房租的事。房子的邊上有條路,經常有車子開過,也時不時傳來經過的人們的談笑聲,要是夜深些,小小的咳嗽聲都可以聽到。
太陽漸漸下山了,房間不再那麼曬,但還是沒有風,陪伴她的那臺電腦機箱“嗯嗯”地響,讓人煩躁。從學校到現在,它已經4歲了,老得連“實況足球”都踢不了。每次沈闊從F城下來看她都要都要抱怨這個,後來乾脆自己帶著筆記本。後來他工作忙了,一兩個月來一次,除了晚上睡覺時間和她一起,其他的時間不是找朋友,就是工作。
同居住的蘭永麒是沈闊的大學校友,材料專業,X城的一家外企的工程師,做設計。他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十點以後才回,而她的女朋友Linda每天都忙著往外跑,要麼逛街淘寶,要麼和朋友狂歡。要是蘭永麒出差了,她就乾脆不來了。一到週末,兩個人就去島外Linda的家過。小米從來沒有覺得蘭永麒有照顧到她,普通的同租關係而已。要是沈闊沒有下來,他們基本上不會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每天下班後的無聊,一個人,65平米的小空間都嫌得空空。
小米每天都掛在網上,QQ,MSN,飛信…。。它們的名字是“魚”。
聽說,只有一隻魚是養不活的,因為太寂寞了。小米常常望見別人的幸福的,卻只能看到攝像頭裡的沈闊。他是她的水,可是卻慢慢變成困住她的魚缸。她拿到的只是一瓣一瓣的快樂。
但是生活總有些小意外,比如今天她遇見了“火狐”。
有些時候,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小件小小的事都可能改變許多的。
——加我?
——(拒絕)哪位?不好意思不加陌生人。
——糟糕,出大事了,我的現實世界和理想世界相撞了。
——我的簽名,你知道什麼意思我就加你。
——你受傷了。
一個陌生人,但是他似乎理解她,懂得她。小米第一次加陌生人為好友。
火狐:現實和理想總有差距的。
魚:呵呵
火狐:可以看你的個人主頁嗎?
魚:我沒有啊。
火狐:QQ說明裡有阿
魚:汗。那就看吧,反正我們也不認識。
火狐:我先下了。有點晚了。要休息了。
魚:88
小米呆在電腦前,一直想給沈闊看的心情,他一直沒有去。現在反倒讓陌生人看了。有點慌亂。那些完全私人的話,可以給好朋友看到,但不是陌生人。有些*的想法,幼稚的、還有些病態的自己,就這樣暴露了。她的個人說明裡貼了很多雜七雜八的連結,通常應該沒有人會去開啟的吧。他還徵求了我的意見,看就看吧。反正也不認識。但也糾結,要是沈闊看了,他會怎樣。更愛我,或者從此…。。
“Honey來電話了,Honey來電話了,Honey來電話了……”這時候電話響了。沈闊的電話,每天晚上22:30固定的電話。感覺像是他在例行公事。一個月裡不會有超過兩次的時間變動。
“Honey,你知道我的簽名的意思嗎?” 她總會對他撒嬌。每次沒有他的訊息的時候不開心,但是一旦他來電話了,一切就全變化了。感覺這世界就他們倆最美好了,像“雅子”的泡芙,甜蜜而酥軟。
“不知道啊。什麼簽名阿?”他肯定沒有注意到。小米又失落了。
“就是QQ簽名嘛。我的現實世界和理想世界相撞了嘛,討厭死了,不理你了。”小米在電話的這頭厥著嘴撒嬌著。
“你告訴我不就是了嘛。乖哦。”他今天的肯定比較有時間,不然,他都不定有時間和小米話煲的。一般都直接打電話說,“寶貝,準備睡覺了沒有?要早點睡覺哦,不敢看電影看很晚。”沈闊常常像個囉嗦的生管老師。
“就是,人家覺得你對我不好,不爽了,受傷了。怎麼還不下來呢…。”小米覺得越來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