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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知道他在諷刺自己,只好佯裝不覺,繼續道,“那第二個是什麼?”
孰料安辰羽的電話竟在這個時候響起,他立在陰暗的走廊上接聽,電影院的走廊五顏六色,有一種詭異的華麗。
這通電話由始至終以法語交談,裴然一句也聽不懂,原本也不甚在意,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有一瞬,竟隱隱感覺到昏暗的那一頭安辰羽明亮的黑眸裡閃過狡黠,像一隻蟄伏的獵豹,露出白森森的犬牙,對著不安的小獸戲謔一笑。
“走啊,發什麼呆?”折斷電話,他一臉氣定神閒。
六號廳的電影貌似都不是最新的,看的人很少,冷冷清清,氣氛顯得尤為古怪。
“以前是不是經常和方知墨這樣約會?”
怎麼可能?這家電影院是T市最好的,環境一流,票價也一流,除了了小白領,普通人誰洞過來砸錢玩小資,偶爾一兩次就算不錯了。
裴然脫口而出,“我們可不像你這麼有錢……”忽然又打住,感覺這句話說的十分不對勁。
果然安辰羽的眼底溢位了陰沉,譏諷道,“嗯,‘我們’和‘你’,有趣……”
在他似笑非笑的斜睨下,裴然緊張的抱著盛爆米花的紙筒。離婚的事遲早要攤牌,不過今晚是他的生日,儘管怨他恨他,可是這麼多年朝夕相處,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她還是懂得分寸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雙食記》既沒有血腥場面也沒有驚悚鏡頭,清清淡淡,不過對於男人而言,它真的是一個恐怖片。
物慾橫流的世界還剩下多少真情?
金錢,美色自古皆是男人的終極追求,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魚和熊掌兼得的福氣,想要的太多,終歸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當影片裡的男人嚴重脫髮,奄奄一息時不少女人立刻拍手稱快,可這稱快裡多少又帶了好些沉重,玉石俱焚的下場裡沒有贏家,彼此都輸了。
安辰羽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用小的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偷偷在飯菜裡下毒不失為一個擺脫丈夫的好方法。不過我死的太早,安家不會給你錢……”
裴然渾身一震,險些打翻手中的爆米花,“你……你別這樣。”
呵呵,他淡笑不語,手臂自然的舒展,將她圈在自己懷裡,裴然試圖掙扎又怕動作太大引起別人的反感,弄了半天,兩隻手也打不過他一隻手便只好作罷。
“以後早晨起來跟我做瑜珈,除了逃跑的速度,你的各方面指標都很差。”兩隻手連一隻手都搬不動,就這樣還想跟他鬥?安辰羽忽然發現裴然在某些方面和凱斯蒂像極了。
凱斯蒂是一隻小母獅,性格非常倔強,身體只有成年貓那麼大,卻是唯一一隻敢於張牙舞爪撲向他的寵物。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這點在它牙齒還未長齊時就體現出來,而安辰羽只需一根手指,對方就會落得人仰馬翻的下場。這個時候的它異常脆弱,彷彿受盡委屈一般夾著尾巴去找哥哥凱撒龍。凱撒龍足夠強壯,外表威武英俊,可惜終究不過一隻馴養的寵物,它並不能為凱斯蒂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復仇計劃,因為安辰羽的鞭子會告訴它:聽話了,才有肉吃。
裴然從小到大就不是一個吃獨食的人,發覺安辰羽自始至終沒有動爆米花,謙讓道:“你怎麼不吃?”
“這個了會得老年痴呆。我本來就比你大,如果再痴呆了下場會很慘。”今天晚上,似乎不管裴然說什麼都能被陰陽怪氣的安辰羽從頭到腳諷刺一通。
他吃錯藥了?自己又沒招他惹他。裴然試圖仰起臉觀察他的表情,孰料他忽然低下頭壓下自己的唇,嚇得裴然脖子一縮,急忙塞了一口爆米花在嘴裡自衛。
肩膀後面的胸膛一抽一抽的,裴然知道他在憋笑。
《雙食記》以悲劇落幕,裴然看的心情頗為沉重,希望下面能來一個喜劇色彩的調劑調劑。
當畫面赫然轉為驚悚,色調黑白閃爍之際,影院內屈指可數的幾對情侶集體倒吸一口氣,女孩們無不做小鳥依人狀抱住男友!
裴然臉色刷白刷白,身體又挺又僵,目不轉睛盯著大熒幕上滴血的三個字《鬼肢解》。
“安……安辰羽,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幾乎是帶著口腔說的。
她不應該和他來看電影的,更不應該讓他去買票!
“來,讓老公抱一抱就不怕了。”他帶著得逞的微笑抱緊了企圖奪門而逃的裴然。
電影放了多久,裴然便僵挺了多久,這期間她用力絞弄的雙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