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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何念頭。我們是不是小孩子?沒吃那不該吃的果子,關於有邪一無所知,因而純粹如斯。是在從田野入了隧道的轉角處,我忘記了問他的名字,其實很熟識於他,那種熟識像是在三生石畔舊姻緣裡就老早既定的。也可能我問過,我說“我忘了你叫什麼”,他就笑著動著雙唇告我,我卻沒明瞭過來,因他的唇上口內都滿是親吻的馨香在快樂舞蹈,我只顧捕捉馨香時,他笑著跑遠了。還隱約說著讓我記得去找他的話。“哪兒啊,哪兒啊?”——然後,我也忘了我在說什麼,好像是說“哪兒啊?哪兒啊?”——哪兒。哪兒去了?有一股溫柔粘稠的水自我湧出。又一股溫柔粘稠的水,朝我湧來。幸福,應該就是這樣,只是我,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發生過什麼了。我篤信,我從來,都沒出宮門半步,因我離不開她。
偶爾,葉子纖纖的脈絡活躍起來,就撓我的交心,我就在酣睡中一位是做了癢癢的好夢一般咯咯地笑,不止一次的又被那個孩童突如其來的拉了我的手不假思索的跟他出去瘋跑,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遠。差不多真就要到了他的那裡。我就為他每次都那麼遠的跑來找我而感動,每次都會讓他親我。直到那次,他也流了口涎。我給他抬手去擦,他笑著說:我自己來。就像他知道這次我真的是主動想要親他了,雖然,誰親誰都是一樣,反正滿世界就我和他,但是這次是我真的想要主動。依舊無邪的笑著,我相信,每次在我能從他瞳仁裡看到自己時,我的瞳仁裡也一定有他,且能夠被他看見。笑,是潔白的,不惹旁思,所以,我一直以為不管是我還是他都像兩個無瑕的小小流氓,這流氓的程度和無瑕對等,也就成了兩個俏皮可愛的稱謂。“你看,多幹淨”他一說話,我就感覺到了滿口馨香,心說我還沒親你呢。然而一眨眼,他又跑了。
我將葉子裹了裹緊,包了身體蜷縮於內,因那費外美好的感覺,是無以言說,且能夠勾起我諸多天上人間的美好回憶。僅是勾起,因我確乎無從想起,因我,只能屬於宮,且自此而生,源息於此,是初時最先品嚐過的無意識左右我的,我也無意識的絕佳世界,在這裡,我是唯一,是世子,是被鍾愛,被盼望,被呵護和被深深喜悅的。我愛吾宮——我生前十二月第一處居所。我愛吾宮內的日子,能經常流著哈喇子被他拉手一起到處瘋跑,累了就親嘴,想起親嘴,就像是三餐飲食。
我那日就想起他了,於是去跑來的地方等他,不一會,他就一路飛風的從北跑來,邊跑邊衝我揮手,還笑,還叫喊,好像是呼喊我的名字。不知他喚的是哪兩個音符,不知是不是魏寶,反正也沒聽清。不去管這些,總之見到他就是歡喜滿心,和野鹿渴了尋到了清泉一般。我拉著他跑,他說:是那邊。我說:就是這邊。他說:你打算去哪?我問他:和我回家好不好?他就笑著點頭,還勻了勻臉用手掌。我就把他帶回了宮裡,我們去到了最高的葉子上,遠遠地望。佔到葉子邊沿手拉手滑落到另一片葉子上,歡樂輕盈,耳內有水的音樂聲起,有微紅的亮光一路相隨。我們就並肩躺下了,上空依舊是葉子,微微透明,有脈絡靜靜的生長,他又親了我的嘴,對我說:“我們在這裡真好。我要留下來和你玩。”“為什麼呀”我問,他說:“將來可以作一對雙生”,我說,雙生不好。然後告訴他:“將來,你來——接我。”“好,我趕七匹馬的馬車來,駕了七色彩雲”,我就開始想象,他駕了七色彩雲趕了七匹馬拉的馬車來時的樣子以及我們將要去的遙遠之方。轉而對宮就生了不捨之情。起身,一直玩到天黑,他要回去,我沒挽留,只說:我答應你,和你到任何一處你想要去的地方。他笑著握我的手,鬆開,跑去了。
我就又經常忘記這一切,照常和宮相偎相依,不知過了多久,我就發現葉子之間有微微*的花苞。我的世界添了新的景緻,讓我滿心高興,我就想做一些讓自己要紀念的事兒,又想不起該做什麼,或許是做了很多連自己也忘記了。每天耳內彷彿有馬車聲響,像在趕路。有一團赤誠的希望要過來,就要過來,我就跑到邊沿觀望,什麼也沒有。細聽,只是如空氣的無形之水在淌。但我,依然是快樂的,因我沒有失望。像那該來的,一總回來,可能每時每刻,這要來的美好幸福都在日夜兼程地行在奔赴我的路上,切原相見的情懷比我都遠為濃烈急切。
有時就會突然想起他,無緣無故的,想他為什麼每次總是他就先跑了。我只要想他,他就回來,我就問他同樣的問題,他說:每次跑開,是為了每次跑來。他問我:你明白了吧。我點頭:“那,我為什麼沒跑呢”,他說:“你每次看我去,是為了你每次等我來——你明白了吧”。